入夜,乾祥宮內,燈火通明,韋妃早已在宮裏準備好了各樣吃食,又命珍珠瑪瑙給蕭薔梳頭上妝。蕭薔也覺得自己今天甚美,拿起銅鏡照了又照:“姑母,你覺得我美嗎?陛下會喜歡這個樣子麼?”韋妃親手給蕭薔的額間貼上蜻蜓翅膀所做的梨花鈿:“美,本宮看著都喜歡。別說是男人了。上次闕樓你跳了那隻舞,陳公公都跟本宮講了,在場的男人都迷上你了呢。”
蕭薔一嘟嘴:“別提那日了,提了我就來氣,精心準備了那麼久,練得我腿都淤青一大塊,陛下居然看都沒看一眼,就出去了,都怪那個什麼讚布甘什麼的蠻子。”
“今天保你能迷住陛下。”韋妃脫下自己的金手鐲,手鐲打開兩半,從夾層裏倒出前日鴿肚裏的紅丸。
蕭薔湊過去問道:“這是什麼。”韋妃神秘地笑笑壓低聲音:“金風玉露丹。這可是好東西,宮裏沒這玩意。一會兒等我們都撤了,你和陛下喝酒,記得悄悄把這丹丸放到他酒杯裏去,馬上就化,也嚐不出來味道。”後麵這幾句話,韋妃是湊在蕭薔耳邊偷偷說的。
蕭薔驚詫,不由出聲:“啊,給聖上下藥。”韋妃支起手指放在嘴上:“噓,好東西,沒妨礙的,能讓聖上更快喜歡上你,本宮也隻有這一顆,你不用,我就收起來了啊。”蕭薔趕緊搶過來:“別啊,我要,我要。”韋妃小心翼翼地放好丹丸,又將手鐲合並戴在蕭薔腕上。
兩人相視一笑。
韋妃料得沒錯,果然見王德掌著燈,李世民猶猶豫豫走到了乾祥宮的門口,隻見韋妃和珍珠瑪瑙早在宮門口點燈迎接。
韋妃行禮道:“臣妾恭迎陛下。”一眾下人:“奴婢(才)恭迎陛下。”
李世民見狀隻好挽著韋妃肩膀,進了宮門。
酒過三巡,李世民有些醉意,隻見韋妃掩門而出,一個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子,正是蕭薔嫋嫋婷婷向自己走來。蕭薔舉起手中酒杯勸道:“陛下,與奴婢再喝一杯吧。”聲音甜得發膩。
李世民仰脖將酒飲下,酒氣一下就上頭了。
韋妃娘娘緊張地矗立在殿外空地上,屋內燈滅,一塊石頭落地,韋妃麵上表情複雜。屋內,李世民昏沉沉躺在床上,蕭薔微笑著合上簾帳。
第二日,政務堂,李世民端坐於禦案後,與長孫無忌、褚遂良兩位大臣和三位皇子議政。
隻見李世民語氣嚴肅的:“高昌王麴文泰不顧朕的璽書警告,一再藐視朝廷!此人不僅心懷叵測,還斷了朕新開辟的通西域商道。近日,他竟敢斬殺大唐信使。是可忍,孰不可忍!朕意已決,刻日起兵,征伐高昌!眾卿家好好議一議,征伐高昌之兵,以誰領軍為好?”
皇帝話音墜地,靜場了一會兒,無人作答。褚遂良見李承乾想開口,便道:“太子殿下似已有人選?”李承乾接道:“是的,本宮想薦侯君集大將軍為征伐高昌之帥。房玄齡出言反對道:“臣不讚同,高昌路途遙遠,且有大漠為天然屏障,此番征戰的領軍之帥不僅有勇,更應有謀。臣以為,此大帥之印該由李勣大將軍所掌,方能保馬到功成。”
李世民輕輕道:“好。不瞞眾愛卿,朕心裏想的是禦駕親征!”長孫無忌與李泰等幾乎異口同聲地表示反對:“陛下,不可!”
“為何?”眾臣反對,已是意料中事,李世民語氣裏不含驚訝,平平問出。
李泰上前道:“禦駕親征,高昌不夠份量,何必如此抬舉他們。”
“自陛下開創貞觀之治以來,采用征伐與安撫的兩手策略,四海基本已夷服。這數年雖少戰事,但大唐仍是戰將如雲,陛下何需親征?”長孫無忌說得更是冠冕堂皇。
李恪雖然腿傷未愈,但聽到此,上前一步,下跪拱手道:“兒臣願代父王禦駕親征。”李泰一見也馬上跪倒:“兒臣也請命願代父王出征。”他心知自己不善騎射,又無寸功。父皇斷不會派自己,倒也說的無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