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雪地裏站起身來,繡著綠梅的裙子短了一截被風吹起,潑天的大雨中,她月白的身影仿若隨風隨雨消逝在世間。她的目光落在倒在一邊暈過去的柳老夫人身上,心中恨極,她一步一步地走近,“你個老虔婆,惡毒婦!倘若我是你兒子,便丟你在陰曹地府中,讓你受烈火焚身之苦,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她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充滿淒苦,笑著笑著她的眼淚重新掉落下來,“子不複仇,何為子?不複子!汝之惡婦,毒我兒,殺我母,我與汝之仇不共戴天!”她赤著雙眼,緩緩跪倒在柳老夫人的身邊,伸出十指使出吃奶的勁,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老虔婆!我今天就墜你下地獄!”
柳老夫人的臉龐漸漸變得青紫。
她覺得力竭,她的眼前漸漸朦朧,卻仍固執地不肯鬆開手。恍惚中有馬蹄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她的手腕被一隻手溫暖的手抓住,頸間一疼,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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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一股令人熟悉又安心的青木香氣,還有一隻溫暖的手,拂過她的前額,鼻尖,臉頰,這樣小心翼翼地動作在暗黑的寂靜裏顯得如此清晰,連其中隱含的一絲悄微的疼惜都能感受的到。
又過了許久,身邊的人走了,腳步聲遠去。
眼睫輕輕眨了眨,放進一絲光亮。
牆角的鎏金香爐,靜靜地噴吐著香霧。
秦珂撐起身子,擁被坐起來,青色的簾帳,華麗的擺設,甚至連地上都鋪著一層雪白的地衣——這裏,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醒了?”半折的小紫檀葉立地屏風後轉出一個人影。
秦珂怔怔地看著他,麵色有些疲憊,袍靴穿戴隨便,卻絲毫無損他俊美的相貌。
“這裏是南定王府。”他笑了笑,親手到了一杯溫水走過來遞給她。
“那個人是你嗎?”秦珂的頭還有些昏昏沉沉,不過還是想起了雨中的時候,“我……他們……”
成簀坐在她的床沿,伸直了長腿,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麼,聽她問,笑了一笑,“都沒死。不過,那個車夫……”他沉吟著看了她一眼,“在我這兒。”
秦珂有些木然地“嗯”了一聲。
“不解釋?”成簀淡淡道,“花奴和丹瓶各被我罰了十板子。”
秦珂動了動唇,看著他道,“……是我執意……”
成簀突然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他的大拇指緩慢地滑過秦珂的麵頰,微微用力,“阿珂,你的來曆與眾不同,你嫁過人——雖然我很不喜歡提起這一點,但是你肯定懂我的意思,明白我的舉動之後的意義,是不是?你,不是未及笄的小姑娘……”
秦珂捧著茶杯,愣愣地看著他。
成簀欺身上前,靠近她,一霎,周身的青木香氣愈發濃鬱起來。
“我什麼都可以幫你,你要弄清真相,你要那柳唐氏的性命,可以,我都能替你辦到,你做什麼,我也不反對,我去南梧前,甚至怕你一人有何不妥,將花奴留了下來,好助你一臂之力——可是我後悔了。”他的手伸向秦珂的脖頸,用力往前一拉,秦珂一個不妨,撲入他的懷抱中,時光好像又回到宮中的那個傍晚,隻不過這一次,初初醒來的秦珂沒有力氣曲起胳膊抵住他的胸膛,也似乎沒有那樣的抵觸感。
“我的可以裏並不包括你自己的性命——你到底在想什麼?”成簀懷抱著她,唇輕輕擦過她頭頂的發絲,“傻姑娘,你還能再重活一回麼?和一個老太婆一起死?一點也不值得。”
秦珂伏在他的懷裏,靜靜地聽著。
"想知道你都闖了什麼禍麼?嗯?"
秦珂垂下眼睛,“我不關心。”
“既然你不關心,那我就不說罷,”突然,成簀聲音裏突然帶了絲笑意,“不過,你闖了禍,為了給你脫罪,你恐怕要留在我身邊了,我帶你去南梧避一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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