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生命是怎樣誕生的?它誕生的原因是什麼,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誕生?它是否不僅在人身上,還在動物、植物身上有所表現?對於這一切,任何人在任何時候都是不了解的。耶穌基督在談到人的生命誕生時說,任何人都不知道這個,也不可能知道這個。
的確,人怎麼能知道生命是怎樣在他身上誕生的呢?生命是人的光明,生命就是生命,是一切的開始,而人又怎能知道生命是如何誕生的呢?對人來說,那種被誕生和死亡的東西並不是生命的東西,而是在空間和時間上出現的東西。因而對於人來說,真正的生命永遠存在著,它既不能生,也不能死。鬥誌昂揚的人
□[前蘇聯]高爾基
一旦怒火中燒,把思想喚醒,人就會獨自穿過有如荊棘叢生的累累錯誤,隻身衝進灼人的多如星火的疑慮,踏著舊真理的瓦礫,繼續前進!
莊嚴、高傲、自由的人,勇敢地正視真理,對自己的懷疑說道:
“你說我軟弱無力認識有限,這是一派胡言!我的認識在發展!我知道、看見並感覺到認識在我身上發展!我根據痛苦的輕重程度去探測我的認識的增長,如果認識沒有增長,我就不會比從前更感到痛苦……
“但是,我每前進一步,我的需求就更多,感受更多,我的見識也越加深廣。我的願望的迅速增長,意味著我的認識在茁壯成長!現在我的認識好比點點星火,那又算得了什麼?點點星火可以燎原!將來,我就是照徹黑暗宇宙的熊熊烈焰!而我的使命就是要照亮整個世界,熔化世上無數的神秘之謎,達到我和世界之間的和諧,創造我自己內心的和諧。我要把人間照亮,而人間的生活烏七八糟、痛苦萬狀,布滿了不幸、屈辱、痛苦和怨恨,猶如布滿了疥瘡,我要把人間一切可惡的垃圾統統掃進往日的墓穴!
“各種迷誤與過錯,猶如一條條繩索,把驚惶失措的人們拴在一起,把他們變成了一群鮮血淋漓、令人厭惡、互相吞食的野獸,我的使命就是要解開這些繩索!
“思想創造了我,為的是掀翻、摧毀、踏碎一切陳腐、狹隘、肮髒和醜惡的東西,在思想鍛造出來的自由、美和對人的尊重的堅固基礎上創造新的一切!
“我是苟且偷安無所作為的死敵,我要讓每個人都成為大寫的人!
“一部分人默默無聞地從事力不勝任的奴隸勞動,完全是為了讓另一部分人盡情享用麵包和各種精神財富,這種生活毫無意義,可恥而又可惡!
“讓一切偏見、成見和習慣都見鬼去吧,它們像粘滯的蜘蛛網,纏繞著人們的頭腦和生活。它們妨礙生活,強製人們的意誌,我一定要把它們鏟除!
“我的武器是思想,而且堅信思想自由、思想不朽以及思想的創造能力永遠不斷增長——這就是我的力量取之不盡的源泉!
“對我來說,思想是黑暗生活中惟一不會欺騙我的永恒燈塔,是世上無數可恥謬誤中的一點燈火;我看見它越燃越旺,逐步把無數秘密徹底照亮,我跟隨著思想,在她永不衰竭的光芒照耀下前進,不斷向上!邁步向前!
“不論在人間還是在天上,沒有思想攻克不了的堡壘,也沒有思想震撼不了的聖物!思想創造一切,這就使她擁有神聖不可剝奪的權力,去摧毀可能妨礙她自由生長的一切。
“我平靜地認識到偏見是種種舊真理的外殼,思想一度創造了舊的真理,正是思想的火焰又把它們燒成了灰燼,如今盤旋在生活之上的重重謬誤,都是舊真理的灰燼中的產物。
“我還認識到,勝利者並非是摘取勝利果實的人,而僅僅是固守在戰場上的人……
“我認為生活的意義在於創造,而創造是獨立自在而且無窮無盡的!
“我要前進,要燃燒得更加明亮,更徹底地驅散生活中的黑暗。而犧牲就是對我的褒獎。
“我不需要別的褒獎。我認為,權力是可恥而乏味的,財富是沉重而愚昧的,榮譽是一種偏見,它來自人們不善於珍重自己,來自人們卑躬屈膝的奴隸習性。
“懷疑!你們不過是思想迸出的火花而已。為了考驗自己,思想才用剩餘的力量生育你們,並用自己的力量把你們撫養!
“總有一天,我的感情世界將同我永生的思想在我胸中彙合成一團巨大的創造性的火焰。我將用這火焰把靈魂裏一切黑暗、殘暴與凶惡的東西燒光。我將同我的思想已經創造出來和現在正在創造的神靈一模一樣。
“一切在於人,一切為了人!”
於是,他威嚴而自由地高昂著驕傲的頭顱,重新邁開從容而堅定的步伐,踏著已化為灰燼的陳腐偏見,獨自在種種謬誤構成的灰白色的迷霧裏前進。他身後是沉重的烏雲般的舊日的灰塵,而前麵則是漠然等待著他的無數的謎。
它們像太空的繁星不計其數,人的道路也永無止境!
鬥誌昂揚的人就這樣邁步向前!不斷向上!永遠向前!不斷向上!人的藝術型和思維型
□[前蘇聯]巴甫洛夫
通過對各種不同的神經官能症患者的分析,我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歇斯底裏和精神衰弱是人所特有的兩種神經官能症,並且與人的兩種高級神經活動類型有微妙的聯係。人的兩種高級神經活動類型,一種是藝術型,是與動物相類似和接近的一種類型,因為動物也是僅以直接感受器來感知那表現為印象的全部外在世界的;另一種類型乃是思維型,它是以第二信號係統工作的。因此,人腦是由動物的大腦和表現為詞的人的大腦部分所組成的。第二信號係統是從人類起才開始占有優勢的。可以設想,在某些不利的條件之下,在神經係統衰弱的情形之下,如果能重新進行大腦的種族分析的話,那麼有的人就可能主要是運用第一信號係統,有的人可能主要是運用第二信號係統。這就把人的本性分為兩種,一種是藝術的,一種是純理智的、抽象的。
在各種不同的,如果不利條件之下這種分歧達到極大的程度時,那時人類高級神經活動的這種複雜性就發生病態表現,可以說,就成為誇張藝術家和誇張思想家(病理學)。在我看來,前者相當於歇斯底裏病人,後者相當於精神衰弱患者。我曾經在神經病院見過許多神經官能症患者。如果就這些病人的無生活能力和不活動情形而言,有種種事實可以證明,精神衰弱患者在生活上必定較歇斯底裏患者更加無能為力。許多歇斯底裏病人都會變成生活上的“大活動家”(就連那位創立某種特別宗教的美國女子,她雖然是個典型的歇斯底裏病人,但她也賺得了百萬橫財和聲譽)。相反,就生活而言,那些隻運用詞的精神衰弱患者大部分是完全孤立無助的,而且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適合。當然,有些歇斯底裏病人在生活方麵也達到了極度的混亂,他們同樣不能給自己找到生活位置,結果成為他自己和別人的一種負擔。
我曾經給我自己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動物患神經官能症的情形又是怎樣的呢?很顯然,在動物中間,精神衰弱患者是不可能有的,因為它們沒有第二信號係統。歸根到底,第二信號係統都是由人的一切複雜關係轉變的,我們已形成了詞的、抽象的思維。第二信號係統是生活關係上最早的和最經常的調節器。動物沒有這個調節器。動物的第一信號係統決定著它們的一切,直到最高峰的高級神經活動。人的第二信號係統,按照兩條軌道分別作用於第一信號係統和皮質下部。其一,第二信號係統是以它的非常發展的、而為皮質下部所缺乏的、或者差不多缺乏的抑製(應想到在第一信號係統內,這種抑製是較不發達的)來發生作用;其二,第二信號係統是以它的積極活動——誘導規律——發生著作用。既然我們的活動都被集中到詞的部分內,即第二信號係統內,那麼第二信號係統的誘導作用就必定要作用於第一信號係統和皮質下部。
這樣類似的作用不可能出現在身上。不過這樣的關係或許可以表現為這種形式,即抑製過程在第一信號係統內(動物的第一信號係統是在皮質下部上麵)是很微弱的。如果這種關係存在,即動物的第一信號係統也是這種皮質下部的調節器的話,就能夠形成實際上類似於歇斯底裏病人情況的關係,而且如果在動物的第一信號係統內抑製過程是很微弱的話,皮質下部就會發生一種不適合於外來刺激物作用條件的騷擾。可見,動物也許有某種類似於歇斯底裏病人的東西。所有的論述即可表明,我們人有第二信號係統於皮質下部的壓力。實質雖然是相同的,不過在前一種場合,其抑製來源是雙重的(一部分淵源於積極係統,另一部分淵源於主動的活動),而後一種場合的來源卻是惟一的。
我之所以產生這種想法,主要源於柯爾土什莊中一隻名叫“威爾尼”的狗身上。這是一條真正狂躁的不可抑製型的狗。它隻允許主人接近,其他人休想碰到它的皮毛。它的食物反射是狂暴的。在它的身上,我們已經很長時間看不到多少還勉強過得去的條件反射係統了。這很類似瑪·卡(蘇聯學者)的那隻閹割了的狗的情形。不管刺激物的強度怎樣,也不管分化完全與否,總常常出現超反常現象。在條件刺激物發生孤立作用的時期內,其反射過程是頗令人感興趣的:在開始的五秒鍾,它分泌出大量的條件唾液來,而在後五秒鍾則完全沒有這種條件唾液(即等於零)。我可以毫不猶豫地斷言,這是歇斯底裏病者,它那調節著神經係統和皮質下部能量的第一信號係統是完全無能為力的。在這裏,在信號係統作用與皮質下部的情緒基調之間缺乏適應性。這完全可以證明,當我們用溴素加強了第一信號係統內的抑製時,那時它的秩序就會建立起來了。如果用藥達到大劑量時,即為6克,我們還可以大大地調整這種混亂狀態。
因此,在現實當中,很可能會把“威爾尼”認為是歇斯底裏病患者而忽視它,認為第一信號係統對於上皮質下部情緒基調並沒有多少顯著重要的調節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