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出一些最冷僻的詞句來試圖解釋或剖析這個世界,其實,他們不知道,假使世界無意義,那字句也就根本不會有意義。假使世界亟待解釋,他的那些字句就更亟待解釋。他們不想到自己是這宇宙中一個小小的微粒,微粒不可能控製宇宙或扭轉宇宙。

我多希望那些人們把他們自命不凡的僵直的頭頸轉動一下,把他們高傲不屑的眼光低垂一下,醒悟到自己是活在這個地球上。我們由土地喂養,被大氣包含,我們何不把分析解剖否定這世界的心情,用來愛和建設並肯定這世界!

我們生而為這世界的一個微粒,我們對這世界一切的反應皆是自然而且必然。我們由這片大地滋生,我們必然適合而且適應這片大地。個體的生命既由大地賦予,個體的死亡也隻不過是歸返本真。

人生是真實,邪說才是最荒謬!

所以,我要用這首簡單的歌來讚頌我的世界。它是這樣歡躍而又靜默,這樣豐富而又單純,這樣從不誇大,而卻真正遼闊無邊、亙古長存。

我快樂,我這樣唱。

我愁苦,我也這樣唱。

我愛這世界,但我不必反抗死亡。因我知道,我死後,我的世界還活著,我隻是回到那滋生喂養我的可親的泥土。

要謹防那些把世界切片,放在顯微鏡下,端給你看的人,要了解他們是何居心!

要了解,當他用鄭重誇大而冷酷的辦法,冰凍了你的愛心,嚇退了你的膽氣之後,他自己卻正好可以跨大一步,去享受他腳下的世界——吃美味、飲佳釀、穿華服、享盛譽,並且戀愛,並且結婚,然後誌得意滿地慶賀自己因狂妄浮誇而將會史冊留名。隻為今天

□[美國]戴爾·卡耐基

我隻為今天而快樂。而快樂發於內心,還不是一件外在的事情。這樣便可假定亞伯拉罕·林肯所說的“多數人的快樂大致依他們的決心而定”是正確的。

我隻為今天而快樂,因而,使自己適應現狀,卻不是設法使一切適合自己的欲望。我順其自然地接受自己的家庭、事業與運道,並使自己適應它們,而不是使它們適應我。

我隻為今天而快樂,因而我照顧自己的身體。我要鍛煉它、愛護它、滋養它,不濫用它,也不漠視它,使它成為一部完美的機器,以供我差譴。

我隻為今天而設法強固自己的思想。我要學習有用的東西,我不要精神怠惰,我要讀些需要努力、思想和專心的東西。

我隻為今天而舉止適度。我要盡可能儀態優雅,衣著適宜,低聲說話,舉動有禮,勤於稱讚,卻不批評,任何事情不吹毛求疵,也不企圖管製或改進任何人。

我隻為今天而活,為今天而努力,並不想一次解決自己整個生命的問題。我一天能持續工作十二小時,但若一生都得這樣,我就會被嚇得不戰而退。

我隻為今天而訂下一個計劃。我要寫下今天自己每小時期望做什麼。我也許不能確實依它而行,但我總是有個計劃。在我的人生中,我盡量不讓忙與猶豫這兩個害人精幹擾我。

我隻為今天而給自己安排獨處的半小時,並且輕輕鬆鬆地度過。在這半小時裏,有時我會想想上帝,多少使自己對自己的生命有正確的估量。

我隻為今天而無所畏懼。我不害怕去快樂,去享受美麗的事物,去愛,並相信我所愛的人們也同樣愛我。生命之戰

□[美國]亨利·梭羅

在我們的整個生命中,善惡之間時刻都在進行著無休止的、驚人的精神性之戰。善,是惟一的授予,永不失敗。在全世界為之振奮的豎琴音樂中,善的主題給我們以欣喜。這豎琴好比宇宙保險公司的旅行推銷員,宣傳它的條例,我們的小小善行則是我們付的保險費。雖然年輕人最後總要冷淡下去,宇宙的規律卻永遠也不會冷淡,而且永遠與敏感的人站在一起。這種譴責之辭隨著西風四處傳播,聽不到的人是不幸的。我們每彈撥一根弦,每移動一個音栓的時候,都在向我們的心靈透著可愛的寓意。許多討厭的聲音聽來卻像音樂,而且傳得很遠。對於我們卑賤的生活,這真是一個傲然的可愛的諷刺。

我們知道,有一隻野獸生存在我們的身體裏,而且每個人都有。當我們的更高的天性沉沉欲睡時,它就醒過來了。這隻野獸是很難整個驅除掉的。也像一些蟲子,甚至在我們生活著並且活得很健康的時候,它們寄生在我們的體內。我們也許能躲開它,卻永遠改變不了它的天性。恐怕它自身也有一定的健壯。我們可以很健康,卻永遠不能是純淨的。有一天,我撿到了一塊野豬的下齶骨,有雪白的完整的牙齒,它帶有一種動物性的健康和精力。但是,這卻是用其他方法得到的,而非節欲和純潔。

“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孟子說,“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如果我們謹守著純潔,誰知道將會得到什麼樣的生命?如果我知道有這樣一個聰明人,他能教給我潔身自好的方法,無論多麼艱辛,我都會找到他。“按照吠陀經典的說法,能夠控製情欲和身體的外在能,並做好事的話,是從心靈上接近神的不可缺少的條件。”然而,精神能夠在瞬間滲透並控製身體上的每一個官能和每一個部分,而把外表上最粗俗的淫蕩轉化為內心的純潔與虔誠。

如果我們放縱生殖的精力,我們將因此荒淫而不潔;如果我們克製它,將使我們精力洋溢而得到鼓舞。貞潔是人類的花朵,創造力、英雄主義、神聖等等隻不過是它的各種果實。除非保證純潔的海峽暢通,否則人決不會立刻奔流到上帝那裏。

在我們的生命之中,一會兒純潔鼓舞前進,一會兒因不潔而沮喪。自知身體之內的獸性在一天天地消失,而神性在一天天成長的人是有福的;一旦人與劣等的獸性結合在一起,接踵而來的羞辱將會無窮無盡。最令我擔心的是,我們隻是農牧之神和森林之神那樣的神或半神與獸結合所產生的妖怪——饕餮好色的動物。

我擔心,在一定程度上,我們的一生就是我們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