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3)

她在意這個答案,這關係到晚上她報複黑厲的尺度。

「這個問題,要看妳今後的表現,我才能回答。」了解一個人不需要太多時間,黑逸確定飛羽不會走上邪道,所以,他不用耗費太多功夫照看她。

他喜歡她,也想順其自然的接受她的示好,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徹底治愈他的病症。走火入魔,不是輕易能解決的問題。

如今的他,能依靠自身定力和修養來壓製,卻隻能控製一時,必須徹底根治才能高枕無憂。

黑逸計劃再過一陣子,等飛羽安定下來,他就得開始忙他自己的事了。

「我們不會在黑鷹門待上太久,妳忍一忍。」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飛羽猜不透他的想法,卻也不沮喪,提醒他:「不管怎麼,你記住了,我不是容易擺脫的人。」

黑逸笑,剛想說些什麼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

「羽兒——」春花提著餐盒,匆忙跑進院子。

她的到來令狀似**的兩人,不得不分開。

春花見飛羽十分狼狽,驚異連連,問道:「二少爺沒為難妳吧?妳怎麼……弄得那麼髒亂不堪?」

飛羽低頭環視自身,她就這麼不修邊幅的粘著黑逸需索關愛,這到底是明智還是胡塗?

「我去清洗幹淨!」她趕緊一手捂臉,一手摸著頭發,大步跑開。

「沒關係,先用餐,冷了就不好吃了。」黑逸拉住她。

飛羽瞥他一眼,發現他真的不在意她那麼邋遢,於是高高興興的陪春花擺上飯菜,跟他一起吃飯。

春花雖不習慣跟主子同桌,但黑逸實在太和氣了,完全沒有高位者的架子,很容易讓她忘記主從之分。

這些日子裏,春花眼看飛羽和黑逸相處得和樂融融的樣子,對大少爺的畏懼之心也減少了許多,不過她仍十分敬重黑逸,無法像飛羽那麼隨意,百無禁忌的與黑逸說說鬧鬧。

在她眼中,飛羽和黑逸相處的情況很奇怪,不像是剛認識的主仆,反倒像認識了好多年的……**。

可他們一個少爺一個丫鬟,身份如此懸殊,有可能終成眷屬嗎?

「這個好吃,我喜歡。」飛羽把自己喜歡的菜,一把夾到黑逸碗裏,也不管合不合他口味。

黑逸失笑,她的熱心太積極,如果不了解她的為人,會誤會她為人霸道而討厭她。

幸好,黑逸了解她。

「我二弟也喜歡這個。」他打趣道。

飛羽一聽,歡笑的臉馬上擠出一個唾棄的表情,又把菜從他碗裏挑走,改口道:「這個好難吃啊!這是什麼東西,這還是人吃的嗎?」

「飛羽,乖。」黑逸正色。

飛羽皺皺眉,不鬧了,乖乖吃飯。

黑逸盯著她看,被盯久的她渾身不自在,睨去一眼。

他笑了笑,她也展開眉,又挑別的菜給他,像極了心意相通的老夫老氣,眉來眼去之間,不必言語,已知悉對方的心意。

春花見狀,搖頭一笑,大少爺很輕易就能壓製住如今活潑得出奇的羽兒。

春花心裏清楚,跳湖清醒後的羽兒,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簡直是判若兩人,但她隻能把這個變化,歸為生死衝擊下的性情大變,而她喜歡現在的羽兒,樂觀自立,不會總想著攀附別人生存。

即使此時,飛羽向黑逸撒嬌,被黑逸庇護著,在春花看來,他倆卻是平等的,飛羽的舉止神態不象過去有種改不了的獻媚與**。

「春花,妳也吃。」飛羽轉過來關心她。

春花笑了,不由自主的對黑逸開口:「大少爺,可以的話,請您帶羽兒離開吧,這裏的人對她有偏見,她留得越久,可能會受到越多傷害。」

「春花……」飛羽一聽,又感動了。

黑逸麵色溫和,對春花承諾道:「我會照顧她的,別擔心。」

說完,他心中一驚,自己好象在提親場合裏與嶽母對談,而不是在餐桌上跟他的丫鬟閑話家常。

這是怎麼了?

黑逸看著身旁說說笑笑的兩個姑娘,不由得苦笑,目光漸漸停留在有點羞澀又十分開心的飛羽臉上。

忽然間,他也分不清,自己照顧飛羽是因為道義?不忍心她誤入歧途?還是因為……莫名其妙的情意?

↖(^ω^)↗

入夜,飛羽從黑逸的書房裏取了一迭紙,又去偷了些朱砂,關在房中鼓搗半天,等到夜深人靜,四周悄然無聲,她也做好了萬全準備,躡手躡腳溜出門。

路過黑逸房門口,見室內燈火已熄,她心下一定,不自覺的笑。

黑厲,你完蛋了!今夜就讓你知道,得罪修道人士的後果有多麼的嚴重!

飛羽鬼鬼祟祟的避開護院們,潛入黑厲的院子,繞到後窗下,她打開攜帶的小包袱,拿出一堆器具,摩拳擦掌,一張嘴笑得嘴角都要裂開了。

「你要做什麼?」

突然一聲輕若蚊鳴的詢問,如陰風吹過飛羽耳邊,嚇得她渾身登時僵硬,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瞪大雙眼,轉頭一看,本該在寢室休息的黑逸不知何時竟出現在她身後。

黑逸伸出手指在唇間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另一手牽起她的手。

飛羽愣了一下,手忙腳亂的拾起滿地東西,被迫跟他離開。

兩人繞開護院們,回到自己的院子,她的腦袋漸漸低垂。

「包袱裏的東西是做什麼用的?」在枝葉繁密的古樹下,黑逸停住腳步。

飛羽抱著小包袱,扭扭捏捏的話也說不清楚。

她不肯講明,黑逸隻能自行揣測。「方才匆匆瞧了一眼,像是一堆紙人,妳拿這些去黑厲房外,是打算報複他今天對妳的冒犯?」

黑逸幹脆拿過她的小包袱,飛羽放手也不搶奪,讓他拆開來看個一清二楚。

「這些是妳使法的道具?」黑逸將包袱內的東西一件件拿起來打量,身為江湖中人,一身本領都是從小勤學苦練的紮實武藝,不像什麼道術佛法,聽起來虛無縹緲,用起來也看不明了。

黑逸不能理解飛羽的道術究竟是怎麼施展的,又有什麼威力?然而,他更不想讓黑厲去試驗飛羽的道術能厲害到什麼程度。

「你,不是睡了嗎?」悶聲不響的飛羽,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但說出來的話卻答非所問。

「原本是想早點休息的,入睡前聽見妳外出的腳步聲,睡不著了。」

飛羽噘嘴,強調道:「黑厲今天欺負我,你不站在我這邊嗎?」

「我答應妳,明天去教訓他。」

黑逸無奈的口吻讓飛羽聽得很不自在,好像是她無理取鬧在強迫他,而他迫不得已才勉強敷衍。

「我不需要你插手,免得你們兄弟不合,我自己可以處理。」怎麼每次都這樣,難得要做點壞事都會好巧不巧的被黑逸逮捕?

「……這些奇怪的東西能發揮什麼作用?」

「別小看我,雖然物品簡單,但憑這些我就能讓黑厲夜夜惡夢,神智不清,小病一場。」如此一來,那家夥肯定沒功夫再找她晦氣。

「那是我弟弟,飛羽。」黑逸的言語中隱藏的不讚同。

飛羽歎氣,生怕自己再聽他多說一句,不管他講什麼自己都會毫無原則的答應,她忙不迭的撩起裙角,爬上樹。

喜歡上一個人真麻煩,被欺負了也要顧及心上人無法反擊,日子過得那麼窩囊,為什麼她依然舍不得離開黑逸?

飛羽爬到樹上,生悶氣,暫時不理他就不會為了他而屈服。

一道身影輕靈躍起,落在飛羽身旁。

月光灑落在枝葉間,照出黑逸俊秀的臉,他慢慢坐下,看她鬧別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這個姑娘總能帶給他許多樂趣和觸動,叫他忍不住想縱容。

「既然這麼不甘心,我讓妳出出氣,好不?」

她怎麼舍得傷害黑逸?飛羽咬著唇:「你總是對我使美男計,害我心軟,前功盡棄,你太壞了!」

他又笑了。「那麼我們商量一個彼此都滿意的方法教訓他,如何?」

「他是你弟弟,你怎麼舍得!」

「做錯事就得承擔罪責,我不會偏袒他,所以,妳別不高興了。」

飛羽下撇的嘴角,經他耐心安撫,慢慢的上揚,她永遠抗拒不了黑逸的柔情攻勢。

「算了,誰叫他是你弟弟,但是下次——」

黑逸截住她的話,保證道:「沒有下次,我不會再讓他傷害妳。」

他的保證像美味的糖,讓她心裏甜蜜得不得了。那充盈於心的滿足感令她覺得,隻要被他一人珍惜,受到全天下欺負也沒關係。

飛羽苦歎連連,自己怎麼變得如此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呢?

算了,反正她也不當英雄,沉溺下兒女私情又怎樣?

「對了,我這些天認真研究過你走火入魔的病症。」

「這方麵的事宜妳擅長?」

「多少了解一點,你師父送我不少丹藥,配合我道門一套內功心法,也許能治愈你,你要不要試試?」

「妳學的那些並不適合我。」

「哎呀,不是我學的那些,修道也有正邪之分,我說的這套功法屬於正道,對身體有益,我當初也是機緣巧合見到的……」

「機緣巧合?」他發現她表情不太自在。

飛羽經不起黑逸目光審問,老實交代:「其實是我偷了一位師叔修煉時所寫的心得典籍才知道這套功法的,雖然記得滾瓜爛熟,但後來自己練了下,發現跟我不太合就沒練了,不過我現在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