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拾回理性,放開了她。
飛羽失望不已,茫然的瞪他。
黑逸無奈的笑,正在此時,家裏的護院們姍姍來遲,終於趕到。
「大少爺,發生什麼事了?」
「現在才來,有事你們又能怎樣?」受到打擾的飛羽撇撇嘴,無視逐漸趕來的黑鷹門諸多高手,鬱悶的走過黑逸身邊,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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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發現,飛羽和大少爺似乎鬧別扭了。
一上午,大少爺刻意疏遠飛羽,飛羽也因此顯得悵然若失,真不曉得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
在此之前,他們可是十分親密的,經常粘在一起說悄悄話,笑容特別**,看著對方的眼神,透露出柔柔的暖意,從不爭執,像極了情投意合的戀人,總是讓歡笑充滿這片蕭瑟又簡陋的小庭院。
春花記憶中的飛羽,不曾如此開心過。
自從飛羽和大少爺『交好』之後,就如蒙塵的寶珠被抹去了贓汙,露出原本的璀璨光華,越來越美麗開朗,春花實在不願見到飛羽的笑容被奪走。
「大少爺,老夫人讓您今天中午去正廳,接待幾位來客。」提著一籃茶點,送到黑逸房中,春花向他稟告。
「知道了。」黑逸笑應著。「茶點我不需要,妳拿去和飛羽分了。」
「大少爺,羽兒今天似乎有點不開心。」
「妳去陪她,和她談談心。」
「是……」春花應道,心裏又覺得飛羽可能更想和黑逸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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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帶著茶點,送到飛羽的屋子裏,推開門,隻見飛羽坐在窗台邊的竹椅上,坐姿奇特,雙手還擺出一個怪異的手勢,閉著眼睛不知在想啥?
「羽兒?」
飛羽聽見呼喚,緩緩張開眼,看春花手提籃子,笑問:「又有東西吃了?」
「妳就隻記得吃,剛才在做什麼呀?」
「修煉。」
「……妳是不是信了什麼奇怪的門派?」
「別問啦,妳不懂的。」
「總之妳要小心,別被人騙了。」這年頭邪教很多。
「知道,知道。」
「妳和大少爺是不是吵架了?」
「哪有這回事?」飛羽接過春花給的點心,對她的疑問皺眉。
「要不然,妳今天怎麼不像往常一樣去纏著他呢?」
飛羽咬了口糕點,歎了口氣,不甘道:「都是我纏他,什麼時候他能回過頭來纏我一下?」
「大少爺是好人,應該不會像無賴那樣糾纏女子。」
「我寧願他對我壞一點,無賴一點。」不要那麼理性,不要那麼克製。
飛羽渴望見到黑逸**任意的一麵,但轉念一想,如果她認識的黑逸一開始就很無賴,恐怕她也不會喜歡上他。
「妳不要老想一些古怪的事。」春花不認同的看著飛羽。
「我真是被你們害得古怪了!」飛羽再度哀歎自己越來越沒有脾氣,被人欺負教訓,睡一覺就忘記,這一切都是因為,喜歡的人在她身邊。
生活從未像眼下這般輕鬆愜意,那麼舒適,害她都顧不得追求邪惡力量了。
「我聽說,雪城的人中午要來,家裏人都指望大少爺去解決。」
「黑鷹門明明強手如林,出了麻煩沒一個人想出麵的。」飛羽語帶唾棄。
「是啊,每次出事,都要大少爺出馬,想想大少爺也真可憐,老爺死了之後,老夫人根本不關心他,隻會利用他,大少爺心腸又好,家裏有什麼爛攤子要他處理,他從不推辭。」春花也歎氣了。
飛羽無法理解黑逸的想法,他負擔那麼多,不累嗎?
可是這個男子,就是個濫好人,來者不拒,甚至視麻煩為挑戰。說不定,她對他來說,也隻是修煉自身涵養的一次小嚐試,不具更多意義。說不定,他的生命中,出現過許多個像她這樣的人,她不是最特別的一個。
飛羽忽然心情低落,問春花:「黑逸在房裏吧?」
春花點頭,飛羽懶洋洋的站起身,走向黑逸的寢房。
豔陽高照,鳥雀在院子裏的古樹上喧鬧著。
飛羽走進敞開的房門內。
黑逸正坐在桌案後,提筆不知寫些什麼,見她走來也不開口,隻是抬頭一笑,又繼續忙他的。
「快到中午了。」飛羽先開口。「要不要我陪你去呢?」
她這話說得有點不自量力,但她眼裏的擔心令黑逸胸口發暖。
他有過許多**,個個都把他當天一樣依賴著,認定了他永遠不會塌陷,而飛羽,似乎隻將他看成一個平凡的男子,了解他孤單和無奈。
在她身邊,他不是人人敬仰的黑家大少爺,不是聞名江湖的俠士,也不是走火入魔,需要防備的武林高手,他隻是個普通人,毫無負擔。
飛羽對他的情意,不像別人總會帶給他壓力。
「沒事的,白城主應該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黑逸伸出手,飛羽立即湊上前來,像在邀寵似的,他忍俊不禁,摸摸她的頭。
與雪城的小糾紛,黑逸預計問題不大,南北兩個幫派結怨,對誰都不好,既然對方肯規規矩矩的登門拜訪,想必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你非出麵不可嗎?」飛羽打量著黑逸的神色。
「我一不繼承黑鷹門,二要避世修煉,等於是個外人,家裏的紛爭最好就讓我解決,哪怕得罪了人也是我一個人的事,家裏人還有和對方協商的餘地。」
「你這是什麼聖人情操啊?」
黑逸笑而不語。
飛羽眼珠子一轉,又道:「還是說,你對黑厲的娘子,餘情未了,為了她才要擺平白若雪帶來的麻煩?」
黑逸正色道:「我視她為弟媳,妳別亂想。」
林秋豔從未私下找過黑逸,他也不會接近往日的戀人,不過,飛羽知道,黑逸是個多情的人,他心裏一定還有過去那些女子的身影,就不知她排在第幾位,分量夠不夠重?
「你真的一點都不愛她了?」飛羽有點煩躁,不知吃哪門子的醋,開始介意黑逸心裏藏了什麼人,更介意自己對他的價值不夠重要。
「我會把她當成家人一樣愛護著,那也是愛,這世上並非隻有男女之情。」
「你這話記得對白若雪講,讓他別糾纏你弟媳,要愛也要愛得更有深度。」
「……我會的,謝謝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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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間一到,黑逸便前往大廳會客。
飛羽和春花呆在房中吃飯,聊著黑家各種秘聞,閑得正慌,沒想到老夫人竟派人傳喚飛羽。
「老夫人不是在宴請貴客嗎?叫羽兒過去做啥呀?」春花和前來傳話的下人交情不錯,於是問道。
對方同情的看了飛羽一眼:「就是那位貴客指明了要找她啊!」
原來,白若雪這次盛裝而來,立場全變了,不僅客客氣氣的,還送上不少好禮,當真擺出了一副做客人的姿態。
講起他的目的,一不提當初十二使破壞親事,二不說林秋豔的歸屬,三不講南北兩大幫派的關係,竟是口風一轉,追究起當初在喜宴上一舉瓦解了十二使巧妙陣法的小丫鬟。
「聽說那位姑娘曾跳湖自盡,被救回來後,性情有些變化。」白若雪淡淡的說出他掌握的消息。
在場的黑家人一聽,麵色都不太好。自己家裏雞毛蒜皮的小事,別人都一清二楚,家中的防衛到底有多薄弱?
「城主和那丫頭認識?」龍頭拐杖震了震地,黑老夫人開口,不怒不喜的麵色顯得深沉。
白若雪直截了當道:「可否請她出來讓我確認一番?」
昨晚忿忿而歸,回去冷靜了之後,白若雪即刻讓手下調查飛羽的來路。這丫頭與黑逸交好,還會道術,調查之後,更發現當初影響了十二使搶親的罪魁禍首裏,她也占了一個名額。
雖然人人都說那是巧合,但見識過飛羽使道法的白若雪可不這麼認為。
當下,他好奇心旺盛,顧不得正事,隻想摸清了飛羽的身份後,整治她一番,出口惡氣!
「城主見她所為何事?」黑老夫人納悶了。
「她似乎對我雪城的奇門遁甲之術頗為了解。」
「她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
「那麼我能否見一見這微不足道的丫鬟?」
黑老夫人猶豫了一下,看看黑逸。
黑逸就坐在白若雪對麵的位置,一言不發。
黑家人都以為白若雪是來找林秋豔的,也派人保護好這位擁有『第一美人』名頭的少奶奶,豈料白若雪確實也是為了女人來了,但要找的人竟換成飛羽。
在黑逸看來,白若雪也許是為了昨晚的不快,故意找飛羽麻煩。堂堂一城之主居然如此幼稚,這大大出乎黑逸所料,讓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如何應對,隻想發笑。
老夫人看不懂黑逸的臉色,於是發號司令:「將那丫頭帶來。」
黑逸一聽,想製止已來不及,又想大庭廣眾的,白若雪也不可能對飛羽做什麼,因而並不擔憂。
片刻後,飛羽懵懵懂懂的被帶進大廳,見了白若雪,神色未變,倒是看到黑逸的瞬間,立即露出茫然無措之色,像是誤闖虎穴的小兔子那般楚楚可憐。
在場的黑老夫人和黑厲,見飛羽如此擅長對黑逸賣乖,臉色一變再變,更加肯定這個不懷好意的丫頭有心勾搭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