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3)

一晚上,夜不能眠,飛羽想出好幾個逃脫的辦法,但都無法順利施行。

白若雪對她的提防也加強了,連她索要紙筆都被拒絕,白若雪知道她會道術,生怕給她幾張紙她就能畫個符、念個咒把屋子給砸了。

飛羽冥思苦想,又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做準備,選擇了最可行的方案,她才安下心來,大吃大喝再大睡一場,養足了精神,隔天逃亡!

一大早醒來,她便將屋子裏的家具拆了,用一塊塊上好的木柴,在房中各個方位擺下陣式。

當照例來送飯的丫鬟,按時進門後,端坐在床邊的飛羽一反常態,要求道:「放這裏來。」

丫鬟戒備的站在桌前,小侯爺交代過,不能輕視這個女人,所以她一直避著飛羽,前幾次送飯來也是隨手放在桌上,轉身就走,一刻不停留,無論飛羽追在身後說些什麼,她都不理不睬。

不過,把飯端到床邊,似乎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丫鬟想了想,沒有拒絕,一步步朝著床邊走去。

在她走到床前,將盛著飯菜的盤子交給飛羽時,突然一陣眩暈感襲上腦海,身子不由得傾倒。

飛羽迅速湊了過去,一手撐著盤子,一手拉過丫鬟,將對方丟到柔軟的床上,小心控製力道,避免引起過大的動靜,驚擾了門外的守衛們。

那無辜的丫鬟隻覺得渾身力氣被奪走了,腦海一片黑暗,像讓惡人一拳打蒙了,失去思考能力,毫無選擇的昏了過去,意識消失前,隻看到飛羽奸詐的笑容,猶如一隻偷吃了美味小雞的狐狸。

哈哈哈,飛羽在心中狂笑,計劃第一步,順利達成!

她輕手輕腳剝了丫鬟的衣裳,換到自己身上,再將丫鬟塞進被窩裏,隨即對著鏡子,梳妝打扮了一番,中間還順利多吃幾口飯菜。

當她裝扮完畢之後,走到房屋正中央,手指比劃,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後,房中各個方位的木塊竟冒起一陣青煙,煙霧漸漸擴散,如有意識,形成一片屏障慢慢圍攏住飛羽。

她邊念著奇怪的語言,邊走向昏迷的丫鬟,到床邊,俯身握住丫鬟一隻手,由煙霧形成的屏障立即將丫鬟也覆蓋住了。

轉眼間,煙霧消散,飛羽身上也發生了離奇的變化,隻見她不僅衣裳和梳理的發型與丫鬟原來的裝扮一樣,連她的容貌和身材都跟那丫鬟毫無分別。

放開丫鬟的手,飛羽馬上又去照了鏡子,為眼前的變化感到滿意,她忍住心裏的喜悅,低頭走出房外。

守在房外的護衛們正先閑聊,撇了麵目全非的飛羽一眼又別開臉,在他們眼中的飛羽完全就是剛才送飯進門的丫鬟。

飛羽步履平穩了走出院子,緊繃著臉蛋就怕一不小心笑出來。

她從白若雪的控製下脫逃過好幾次,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輕鬆,果然人被逼急了,主意也就多了,但這還得感謝白若雪家的家具都是采用上好木柴打造的,而這座莊園的地理環境又借了她幾分力量,才讓她順利使出變身術。

可惜她如今修為不夠用,變身術隻能維持半個時辰,心念一動,飛羽依照前兩次逃跑所探得的路線,謹慎的避開莊園裏的下人,走向後門。

這座莊園建在山林中,往後門出去應該是通向山腰的,雖不知該怎麼下山,也不知白若雪一旦察覺了,她要如何閃避接下來的追擊,更不知要怎麼把自己的消息傳達給黑逸曉得,但這些飛羽已沒空閑思索了。

如今,首要的,是逃出莊園!

她好不容易走到後門,看見半掩的大門,頓時心花怒放,像在黑暗中見到了曙光,加快腳步飛奔而去!

豈料,就在飛羽剛跑到大門口的時候,一群人正好推門而入,走進她眼簾。

霎時間,飛羽呆住了。

她真想問問上天,一個人要背到什麼程度才能像她這樣?

正迎麵而來的人群裏,走在最前頭的,就是飛羽最怕見到的國師,白虎。

這下撞個正著,四目相對,她想躲都來不及。

靈機一動,飛羽閃到一旁,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表現得像個遇見主子的丫鬟那麼卑微。

白虎不會認出她的,肯定不會的,飛羽在心裏安撫自己。

「妳在這做什麼?」哪知白虎身後一位年輕男子忽然湊上前來,眼睛盯著飛羽直看,臉上掛著親切的笑。

這是誰啊……飛羽抬頭也不是,低頭也不是,恨不得趴在地上裝死。

好在她心性堅強,隨機應變的能力也高人一等,隻猶豫了一會兒,飛羽立即裝出一副嬌羞的模樣,偷偷瞥了年輕男子一眼,接著繼續低頭,支支吾吾的難為情神態像極了一個見不得男子的害羞小姑娘。

旁人見狀,紛紛打趣,言語之間透露了年輕男子與丫鬟的關係,飛羽這才明白,她此刻所假扮的丫鬟剛剛訂親,對象就是眼前的年輕男子。

「芊兒,妳怎麼了?」年輕男子察覺飛羽的表現有點反常。

飛羽笑著搖搖頭,試圖用『深藏不露』的態度搪塞對方,她哪知道一個送飯丫鬟平時表現得怎麼樣?

若隻有年輕男子一人倒好對付,偏偏她最忌憚的白虎佇立在一旁與人談話,周圍一幫人有說有笑的,約好了似的統統不肯離開後院,飛羽心急如焚,年輕男子又纏著她問個不停,讓她忍不住想一拳將對方打上九重天。

為什麼她的逃脫之路,如此波折不斷泥?

與此同時,白若雪漫步走出了他的居室。

閑來無事,吃飽喝足了,他整理好儀容,準備去找飛羽鬥嘴,順便再叮嚀下人守緊口風,不得將關於飛羽的情況透露給叔叔知曉。

對於飛羽,白若雪的感受是很複雜的,兩人相處不是唇槍舌劍互罵,就是拳打腳踢對攻,沒有一次不鬧得雞飛狗跳。

照理說,處得那麼不快樂,應該避開她,再不相見才對,但白若雪卻上癮了一般,隔一會兒不去招惹下飛羽,與她混戰一番,他就心癢難耐,渾身不自在。

這毛病他暫時不知道厲害,隻知道人在他手上,論武功道術身份,飛羽都不值一提,那麼一來,他愛怎麼耍弄她都是理所當然的,何必壓抑他的欲望呢?

白若雪走到禁錮飛羽的房門外,問著守門的護衛:「她可有再鬧事?」

「沒呢,一整天格外安靜。」

白若雪皺眉,護衛的回答並未令他安心,在他看來,世間女子若舉行『不安於室』的評選,飛羽就算不能拔得頭籌,至少也在三甲之列,安靜什麼的,跟她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白若雪一聲不坑,推開門,剛走進去便發覺屋子裏流淌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不甚在意到了床邊,看飛羽蓋著被子露出臉蛋正在熟睡。

「豬啊?什麼時辰了妳還在睡!」白若雪譏笑道。

意外的,飛羽竟毫無反應。

他納悶的又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嘲弄她,沒想到平時一言不合就跟他全武行的飛羽,還是無動於衷。

她該不是生病了?白若雪莫名的有了些擔憂,又喚了她幾聲,但她就是不肯清醒。白若雪冷靜一想,既怕她被關出病來,又怕她耍什麼陰謀詭計。

他盯著她柔軟的睡顏,一邊想著飛羽熟睡時的樣子比她清醒時要討喜得多,一邊又考慮著要不要叫大夫來為她檢查?

視線遊轉,不經意間白若雪發現了縈繞在她身上的淡淡煙霧,登時疑惑占據心頭,他仔細巡視了一遍,察覺屋子裏有點不對勁。

首先,家具似乎少了,幾張椅子都不見了,還有集中在床邊的木柴清香,味道不容忽略,霎時間,叔叔教過的一些道術在白若雪腦海中逐一浮現。

他忽然意識到飛羽可能在屋子裏擺下什麼陣法,用了什麼法術。

白若雪忙不迭找出角落殘餘的木塊,看到木頭不燃**還不帶半點火光,如香料被燒開了似的散發出清香,他趕緊踢開木塊,打開門窗,又到床邊拉起飛羽。

這一動,本來熟睡的飛羽那姣美的臉蛋竟發生了變化,一點點扭曲起來,最後變成了莊園裏的得力丫鬟,芊兒。

「妳不是飛羽?」把人弄醒後,白若雪麵色鐵青。

「小侯爺?我怎麼在這?」丫鬟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飛羽呢?」

「奴婢不曉得,送飯過來時……不知怎麼的就昏了過去。」

白若雪不等丫鬟解釋完,人已如離弦之箭飛了出去,他召喚人手到處搜索,自己跳上房頂巡視,看到後院圍著一群人,迅速趕了過去。

可能是飛羽太倒黴,也可能是白若雪運氣好,等他趕到後院,剛好見到『芊兒』與一名護衛站在大樹底下。

白若雪冷笑,走了過去。一直低頭不語的『芊兒』聽到動靜,抬頭一看,花容失色,她本能的推開身邊的年輕男子,朝著後門大步跑去。

白若雪話也不說,輕身一縱將她攔下。

「小侯爺?」與芊兒定親的年輕男子困惑了。

院子裏的人都不解的看著這一幕。

飛羽尖叫,絕望中,發現原先沒注意到她的白虎這下也將目光轉到她身上,於是她更加的絕望了。

↖(^ω^)↗

一群人看著被白若雪緊緊扣住的飛羽,在疑惑中轉移了陣地,陸續回到大廳,而那無辜的丫鬟也讓人帶到廳裏,於是一模一樣的兩個芊兒呈現在眾人眼前。

眾人無不驚奇,直到時間流失,其中一個漸漸恢複了原樣。

「叔叔,這是我的人,我先帶她離開。」白若雪找借口,試圖將飛羽從白虎的眼皮底下帶走。

白虎麵無表情,等他講了廢話之後才簡明扼要道:「待著。」

他的語氣不容抗拒,白若雪無奈,隻能遣散下人,瞪著飛羽。

白虎坐在窗台邊,飲下一壺好茶,讓白若雪等得不耐煩了才慢慢抬起眼,審視站在大廳中央垂頭喪氣的飛羽。

「妳是誰?」白虎低聲問。

飛羽守口如瓶,白若雪搶著道:「她是我帶來的,是我……那個在路上看中的,一個普通人家的丫鬟。」

白虎淡然掃視侄子一眼。「擅長變身術的丫鬟?」

「我調查過她的生平,確實沒什麼可疑的,她從小到大都有人看著,真沒什麼特殊背景或奇遇。」

「即便如此,路上見了一人就抓回家,這行為與地痞無賴有何區別?」

「說得好!」飛羽忍不住叫道。

白若雪掐了她一把。

白虎沉思了一會兒,問侄子:「你可有她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