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執故無失”,當你不想堅守或捍衛什麼的時候,你就會變得非常輕鬆,過程化欲望使人們不再對神聖性抱有什麼希望和期待,反正是《過把癮就死》。問題是過把癮之後死不掉,你還必須麵對這強大的生活事實,無法選擇不計後果活著的生活邏輯。
如此命名包含著雙重的絕望,一個是命名者對文化品格尊嚴性的絕望,另一個是接受者對命名本身經典意義的絕望。蒂利希在《生存的勇氣》一書中指出,“要有絕望的勇氣”。那些以作家詩人藝術家麵目站出來的人們,當他們進行駭人聽聞地反文化精神的命名的時候,他們帶給這個時代的文化前景就是“絕望”,他們帶給人們的就是有勇氣的絕望。
還有一個網絡小說叫《北京把我弄哭了》,在似是而非之間傳遞著關於暴力與性的意象。至於《初戀讓我幸福地疼痛》、《月光下的單人床》等,無需破譯,它已經將這個時代頹廢與墮落的精神指向暴露無遺。
當然,我們不願意對地攤上黃色書刊和毛片的命名進行分析判斷,因為那些東西是以非法的身份出現的,屬於文化垃圾。我們現在所提到的命名是正規出版社、雜誌社、報紙廣告媒介具有法律地位和合法權益的命名。所以它帶有更多的理由與膽量。我們的認同和默許不僅僅使這些命名已經合法合理,而且帶來了一種文化時尚和潮流,這種影響勢必將使寫作者為自己無法進行赤裸裸的欲望化命名而苦惱不已。
就像拍色情照片一樣,誘惑容易使人上癮。上癮就會使人不顧後果,除了對作品命名進行欲望裝潢外,後來就有了對作者命名的欲望化技術處理。一家出版社出版了一套“麗人寫作”叢書,麗人的寫作技術與修養連出版社自己也知道純屬“哄人”,但似乎市場的目光並不盯住寫作的本身,而是麗人化妝的姿勢。又不知是誰捏造了“美女作家”群,這比“麗人”更具感官化,當一個作家被美女命名後,給作家帶來的是榮譽,給市場帶來的刺激,倒也一舉兩得。我曾見過其中的一兩位“美女作家”,應該說長相普遍比較平庸,有的甚至還比較醜。這絕無傷人的意思,因為道路可以選擇,長相不可選擇。問題就在於命名與事實之間的差距愚弄了讀者,也嘲笑了作家自身。隻有極少數人是清醒的,她們說:我不是美女作家!
更進一步的命名就是有一位女作家被命名為“妓女作家”,而且她並不反對這樣命名,不反對是因為她的作品銷量遽增,如果隻是幾千冊或根本賺不到足夠的票子,誰也不會無恥到接受“妓女作家”這一命名的。“麗人”、“美女”們在“妓女”們麵前因為多穿了許多衣服,顯然不會有更多的經濟利益。由此看來,這種命名除了商業價值和貨幣掠奪外,毫無文化價值,更談不上文化品格與尊嚴了。
如果從“禮義廉恥”的角度看待文化命名,似乎視點太低,如果從一個民族的文化走向及其曆史責任的角度看,沒有文化尊嚴的民族是一個沒有前途的民族。美國文化中竭力要宣揚和體現“美國精神”,那麼,我們在這種毫無戒律與尊嚴的文化行為中,我們又將如何命名“中國精神”,“中國精神”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