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才要十萬塊錢,這算是便宜我了。但是,她為什麼要等我不想離婚了才說?為什麼等我脫光了衣服褲子才說?我馬上從床上跳起來,把剛剛脫下的又穿上。我的褲子才穿到膝蓋邊,她就開門走了出去。我翻身躺下,壓著那床大紅的被子,久久地望著天花板,眼睛眨都不眨。半邊倉庫相當於一百萬元,這麼高的價錢都收不回她的心,難道我的檔次就低到水平麵下了嗎?低到負海拔了嗎?假若當初我不橫挑鼻梁豎挑眼,不計較她跟於百家偷情,不急著跟她鬧離婚,而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摟著她睡覺,讓她懷上我的孩子,那今天她哪還有這麼高的眼角。我不停地拍打床鋪,兼拍自己的臉,後悔在她勾引的時候沒下手,後悔把羞辱的機會親手送給了她。跟她拉拉扯扯這麼多年,到頭來,我隻是她的一個證據,證明她脫離了低級趣味,不貪財不俗氣,而我反落得一個“配不上”。這麼發呆到天亮,我竟然忘記了上班。中午,趙山河走進來摸摸我的腦門:“廣賢,你要是想學你爸,就到張鬧那裏去學,我可侍候不了兩個呆子。”我欠起身,坐得屁股都痛了,才慢騰騰地走出家門。
我趕到張鬧的宿舍,她正在給自己做麵膜,整張臉都塗了一層白色。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摔到床上,撕她的衣服,脫她的褲子,準備過一次真正的夫妻生活。但是,她尖叫,踢我的腿,抓我的臉,咬我的手臂,向我吐口水。我忍受她的攻擊,把她的褲子脫掉了,眼看就要過上夫妻生活了,忽然,她把舌頭吐出來。你想想一張塗白的臉忽然吐出一根紅舌頭,那不像吊死鬼又像什麼?嚇得我打了一個寒戰。她趁機推開我,滾下床,抓起一把水果刀:“離我遠點。”
“別人都可以跟你睡,我這個合法丈夫卻沒得睡一回,這太不公平了!”
“當初我讓你睡,你要擺臭架子,現在輪到我擺架子了。”
“那我不虧死了?白白跟你結一場婚,還要倒貼十萬塊錢。”
“我要不燒掉那張保證書,你損失的何止是十萬。”
“別說十萬,就是十毛,我也不會給你。”
“隻要你不想結婚,不想要小孩,不怕戴綠帽子,你就不給。其實,你給不給都不會耽誤我跟別人來往。”
“當初小燕給我一個月的離婚時間,你為什麼不同意離?你為什麼要等到小燕跟了胡開會,等到她快生孩子了才同意離?你他媽的還講不講道理?”我抓起一張小凳,砸到梳妝台上,鏡子嘩地碎了。
“你那麼舍不得小燕,從杯山出來的時候幹嗎不直接跟她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