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安陽上大學(1994年-1996年)
後來我順利考入了安陽師專(現在的安陽師範學院)藝術係藝術教育專業,是大專,上2年。大學是我非常痛苦、非常迷茫的階段。學校裏的教學很傳統很正統的,不允許唱流行音樂,也不教吉他。隻教鋼琴和手風琴。我們有一個聲樂老師,她人特別好,為了教我通俗音樂,她自己先學唱鄧麗君的歌曲,然後指導我。大學期間我經常逃課。上課2年,我可能逃課的時間有1年半。我利用大部分時間去社會上參加地下搖滾樂隊去了。考試都可以過,突擊就可以。
大學期間是我對音樂走火入魔的階段,其他什麼都不要了。 大一放暑假的時候,我沒有回家。買了一把琴、一箱方便麵,把自己鎖屋子裏,天天練琴、寫歌。然後出去搞樂隊、排練、喝酒。想找到自己的人生價值和意義,就是想反抗、想反叛,但是不知道該反抗什麼,不知道如何反抗。當時,我堅信藝術、音樂可以改變世界。我就認為通過搖滾樂可以改變世界,可以反抗。所以,那時候,家庭、親情都可以不要。每個周末同學都去跳舞,男生本來就少。我從來不去,把卷閘門鎖上,在屋裏自己練琴。好像生命中唯一的就是音樂。
大學畢業頭一年(1996年8月-1997年8月)
1996年畢業之後的一年是最痛苦的一年。在大學期間還有一些自由的空間,可以不顧現實。畢業以後就必須麵對現實了,需要自食其力了。我畢業後回到開封。第一年沒有上班,就在家練琴。我父母當時幫我找了個工作,我不願意去,好像麵試也沒有通過,我父母也沒有逼我。我每天練8個小時琴。有時候也幫我媽媽擺地攤,比如,賣T恤衫,因為賣的時候還是可以自由練琴。在開封又認識了開封的一幫樂隊。還處於走火入魔的狀態出不來。很矛盾、很苦悶。每天處於人格分裂的狀態。每天晚上寫日記,思考我是誰,這輩子怎麼過之類的問題。
大學畢業第二年在中學做音樂教師(1997年9月到1998年10月)
上大學和剛畢業那三、四年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幾年。對比而言,上大學的那兩年還好,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有樂隊。最痛苦的是畢業後的那兩年。迷茫、絕望、沒有組織。
1997年9月份我才開始上班。我開始懷疑自己腦子有問題,我當時想,別人都可以上班過所謂正常的生活,我為什麼不可以,我就選擇放棄原來的自己了。我在開封四中做了音樂老師。我沒有辦法搞樂隊了。那時候晚上經常失眠,深夜在大街上像幽魂一樣遊蕩。隻有一個說得來的同事,隻有他可以理解我的感受。如果跟其他人說,別人會認為我是瘋子。在辦公室裏,我拿一張地圖告訴他我要去哪裏哪裏,他總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1998年10月份我逃離了出來。決定離開的導火索是一次人大代表選舉。我們學校教師比較多,是我們區裏的一個大單位,所以選舉結果比較受重視。其實選誰都內定好了的。我當時特別反感,就和幾個老師商量好一起投票給了一個啞巴。後來,校長追查這件事情,我什麼也沒有說,寫了辭職信就走了。那一年我23歲。
流浪歌手(1998年10月到2010年2月)
1998年10月我到了北京。在地鐵站、街頭、地下通道、大學裏唱歌,偶爾去酒吧唱歌,也偶爾去餐廳和工地給工友唱歌。
1999年3月我去了東北,4月和5月都在東北。我當時認識一個樂隊,他們缺主唱,就找到我,我就跟去了。跟樂隊一起在盤錦待了一段時間,在迪廳、酒吧裏演唱。樂隊解散後,我自己去了秦皇島、山海關,在街頭、酒吧、迪廳唱歌。
1999年6月回到北京。《彪哥》這首歌就是在那期間創作的。1999年6月份,我在北師大附近的一個建築工地認識了彪哥,我當時在那個工地待了三天,每天晚上在工棚裏為工友演唱。彪哥是那個工地的一個工友,剛認識的時候他不怎麼說話,後來熟悉了他就講了他的感受。我非常有感觸,就為彪哥寫了一首歌。歌寫出後在北師大辦了一個民謠演唱會,還請彪哥到了現場,當時第一次唱這首歌,唱完之後,全場起立給彪哥鼓掌。演出後彪哥拉著我的手,在大馬路上我們聊了好久。
1999年7月和8月在河南,我去了鄭州、新鄉、鶴壁。去河南是因為我熟悉那裏,在那邊也有一些同學和朋友。但是,我不想回開封,對開封的那種記憶太痛苦了。在外麵無論多麼艱苦都沒有想過回去,因為回去會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