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細節(1 / 2)

她不是嫉妒宜敏,就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沒有任何糾結便可獲得一份優差,雖然照宜敏的說法是還沒有完全定下來。但孫宜敏是什麼人?若是沒有九分把握,她會把這事堂而皇之的用電話通知萬芳晴?倒象是一種示威,晚上還主動安排聚會。蘇楷,李珠,外加她倆,正好一桌四人麻將。在小酒吧裏,連喝帶唱,還發表那麼一通宣言,號稱自己是吊車尾的711。全不顧四周的訕笑和詫異的目光,說什麼也是她把宜敏帶進這個圈子的,芳晴被李珠扯了進走廊低笑著問:“還沒進三城呢就興奮成這這樣,若真進了,難道還上演一幕範進中舉?莫非。”李珠用手指著問:“是看上了這個帥哥?”芳晴順著手勢盯過去,卻隻見到一個背影。說起來這是萬芳晴與林銘山第二次見麵,純屬巧合,這樣的巧合卻被宜敏發揮到極致。以生死之搏的姿態,這是芳晴所看不出來的,甚至那時她還不知道就在剛才,在無意間她已幫了宜敏一個大忙。酒吧這麼小,她們一轉彎就瞟見宜敏在邊上站著。芳晴不曉得宜敏到底聽見些什麼,隻注意到前麵的那個年輕男人目光灼灼的剜了宜敏一眼,慢而犀利。而宜敏毫不在意的兀自笑著迎上來,聽李珠笑說:“釣他釣他。”芳晴忙拍了珠珠一下解釋道:“宜敏有男友的,姓楊。”話音方落,宜敏的聲音便陡然升高:“棄我去者-----”她們呆在一邊聽宜敏詠哦,芳晴的手都被李珠掐出一道深痕。至此,芳晴的心完全放下來,多蠢,她僅僅因為一段詩詞就以為讀懂了孫宜敏心思的全部並為此負疚。

因為楊誌回來了,比預計的提前一天。當然他沒有過來見麵,隻是發短信給她。這是當天夜裏十一點半,她剛和宜敏蘇楷珠珠在酒巴分手,才踏上公交。在清脆的鈴音與幽藍的燈光裏,她看見了出於他指尖的那段字跡。見麵,明天。喔,她得想辦法把他弄到住的這個地方來才行。她信心滿滿的這樣想,身體卻不受驅使,向反方向行進。萬芳晴輾轉不能入眠,躺在床上,把從小到大背過的課本在腦子裏過了個遍。原本隻限高雅部份,但可憐她被三段論荼毒日久,思前想後都不過是動機,行動,結果。

這樣失眠的結果是第二日自然沒有什麼好精神,當楊誌輕輕鬆鬆摸上公司門口,她正在會議室裏口若懸河的與人辯論。妝花了,汗漬得領口發軟。見到楊誌,她隻能囁囁嚅嚅的說一句:“錢我還沒轉,我現在就去辦。”可怎麼走得了,身後有老板的咆哮聲傳來,張媽不停的向她飛著眼色。楊誌順勢把借條塞到芳晴手上,做了個電話的姿勢便轉身離開。直到開完會,她才看見條子的背麵有一串數字是銀行卡號。他們就這麼完了?萬芳晴一狠心付足兩萬三到楊誌卡上,可直到下班他都沒有打電話過來。她已經試探過一次,不能再發短信了。三仟哪,她不曉得城中的牛郎是什麼錢,但光這筆錢已足以讓她支付兩個月的房貸。

而這還不是最糟的,更令她緊張的是從銀行回來之後張媽把她拉到一邊切切說計劃可能出了些問題。所謂公司的事,永遠是是擠走一些人,再拉攏一些人。但萬沒料她左觀右瞧竟仍然站錯了隊,而此事已經通天,她除了坐已待斃沒有別的辦法。

萬不得已她隻能打電話給老李,老李哪有心腸管她這等閑事。

“你男友姓周。”

她足足愣了十秒才以萬分謙卑的語氣低聲說:“可是又沒見光,如果太招搖,我怕會給你添麻煩。”

老李自然不滿意這個回答,在電話裏訓斥她說:“這事若成不了才真是給我添麻煩,介紹是我的事,要見光是你的事。你當你姓朱,躲在角落裏也能自娛自樂?萬小姐,別讓我提醒你,若不是老周的娘古板自私,這樣好的機會怎麼會輪得到你。別怪我說話刻薄,芳晴,我當你是自己人吧。這世上的事不過如此,是左是右,是取是舍,你自己衡量。” 他說到這裏已經平靜下來:“我也是才知道為什麼周家會找上你,你上個月是不是在天林寺救過一個暈倒的女香客,還為她墊付了醫藥費。對方給你了地址號碼請你上門做客,而你。若不是知道你一向粗心大意,我還會真以為你和別人一樣是有心拿喬。芳晴,想想那個地址名稱號碼,是不是一模一樣,包括姓氏。多少人巴結不上的機會找上你了,幹淨體麵,隻要經營得好,你可以正正經經走進周家。雖然也不是什麼大富人家,但殷實豐足。芳晴,哥今天給你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撐到死,我也就是一個經理。再過上十年,也不知前麵能不能再加上一個“總”字。而你呢,你以為你能走到那裏。你得機靈點,每一個機會都得拚命自己去夠。跳得高自然抓住了,跌下來疼的不過也隻是屁股。臉麵還在呢,就算不在,也能自己抹一個出來。芳晴,經曆過你父母的事,我以為你都明白了。如果真明白,那為什麼還會一口氣平不了,總希望有人能為你出頭。你得靠自己!哥總不能盯著你一輩子!”李浩勤長歎。隔著條電話線,芳晴自然看不見此時老李手中正握著張條子,條子上寫的,正是他請人調查芳晴與周家結緣的全過程。不早不晚,正好在他與芳晴通電話的時候送進來。還好他轉得快,一打一哄,天衣無縫。做戲到這個份上,也不枉她萬芳晴在那邊感動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