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非有礙於思,而學愈博則思愈遠;思正有功於學,而思之困則學必勤。
——王夫之
在泥土下麵黑暗的地方,才能發現金剛鑽;在深入縝密的思考中,才能發現真理。
——雨果
康德曾經說過:“感性無知性則盲,知性無感性則空。”學與思的關係亦如此——一個人學習而不思考,等於什麼也沒有學到;隻有思考而不學習,那同樣也沒有學到什麼。
須知道,學習和思考就像一對孿生兄弟,兩者是不可分割的。學習和思考又像船和槳的關係,船沒有了槳,它隻能停留在原地不能前行;隻有槳,沒有船,槳也毫無用處,隻不過是兩塊普通的木板而已。所以,要想在大海上乘風破浪,必須既有船又有槳。同樣,要想在知識的海洋裏盡情遨遊,就必須既學習又思考。
1583年,19歲的青年伽利略到比薩大教堂做禮拜。懸掛在教堂半空的一盞吊燈被門洞裏刮來的風吹得來回擺動。這引起了伽利略的注意,“奇怪!怎麼每次擺動的時間相同呢?”伽利略發出這樣的疑問。為了確切地肯定每次擺動的時間相同,當時在學醫的伽利略忽然想到用自己的脈搏測試。“千真萬確!”伽利略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驚喜。接著他又想,“吊燈如果大小不一樣,擺的時間會有什麼不同?掛吊燈的繩子要有長有短又會怎樣呢?”
回到家,伽利略做起了實驗。結果發現擺動的快慢與物體的重量無關,而與其線長相關。當線長時擺動慢,當線短時擺動快。
1656年,荷蘭偉大的物理學家、天文學家和數學家惠更斯,根據伽利略發現的擺的等時性原理,發明了世界上第一架計時擺鍾,從而代替了人們刻錄和標記時間所使用的很不精確的日晷和機械發條式的鍾表,也是人類第一台日誤差在一分鍾之內的計時器。這項偉大的發明正是源於思考的結果。
孔子曾指出:“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他認為,凡事都要打開感官去自我體驗,自我思索。前人的思想固然有很多是珍貴正確的,但也可能有一些是不正確的。另外,還有一些問題可能是前人尚未回答的。因此,如果受到前人的思想的蒙蔽及限製,就難免陷入迷惑之中。
相反,如果隻是苦思冥想而不讀書,不通過讀書繼承前人的知識,就會“殆”,疑惑就會一直存在,用韓愈的話說,就是“其為惑也,終不解矣。”孔子結合自己的切身體會說:“吾嚐終日不食,終夜難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也就是說,如果苦苦思考還是得不到答案,不如再多學一點現有的知識。正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你可能在學習過程中豁然明朗。否則,固執地想要靠自行思索而不知取法前人,則有可能誤入歧途,導致虛擲精力,甚至走火入魔。
明末清初的思想家、哲學家王夫之認為,讀書的目的有二:“辨其大義,以立修己治人之體也;察其微言,以善精義入神之用也。”也就是說,讀書的作用就在於掌握修己治人的精深妙理,要做到這一點,就需要勤於思考,帶有思想地去讀書,才能明大義、察微言。如果不去思考,讀萬卷書者也可能仍是不學無術者。王夫之自己讀書時,就堅持將“思”貫穿於“學”的始終,總是“以肅然之心臨之,一節一目,一字一句,皆引歸身心,求合於所誌之大者。”在王夫之這一思想中,盡管前人所流傳下來的知識都是經過千辛萬苦的思索,絞盡腦汁而獲得的“真理”般的認識,但後來者依然不能就此卻步,而要“度之於吾心”,加以反複追問。這便是古人對於“學”與“思”的經驗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