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的長河奔流不息,“逝者如斯夫”,每一個發展階段都有與之相適應的禮儀。我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未來更高階段的禮儀,必然適應更高度的義明,從而更能為所有的人自覺遵守。
地域性
俗話說:“十裏不同風,百裏不同俗。”不同的國家、民族,同一國家的不同地方,也都有著不同的禮儀,甚至截然相反。
中西禮儀的差距是共知的,它基於東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差別,呈現了各有的地域特色。
中國人崇拜龍,就是從原始社會的圖騰崇拜開始的,進入君主時代,龍又成了“真龍天子”的象征。到今天,龍又成了吉祥喜慶的代名詞。然而,在英國以至整個西方世界,龍是凶殘陰險的標誌,人人懼怕,人人厭惡,而且很多關於龍(蛇)的故事中,它總是落個被宰殺的下場。所以,聖誕節給中國人送龍的賀卡(當然,送“龍卡”的還不多),則很適合中國人的欣賞口味,若對英國人也如此,則是大大的失禮了。
關於“老”的理解,中西也是毀譽不一。
在我國,雖然有“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的感歎,但是人們依然尊敬地稱呼上了歲數的工人為“老師傅”,稱德高望重的老師為“吳老”、“錢老”,稱年事已高的先生為“老伯”或“老大爺”等。“老”象征著經驗豐富,“薑還是老的辣”。而老當益壯者更是令人欽佩。不過,假如我們滿懷敬意用“老”字稱呼一些西方人,效果可能會適得其反。在美國,就曾發生過這樣一件事。美國一所大學的中國留學生在歡迎校長的母親光臨時,尊稱她為“老夫人”,結果“老夫人”竟拂袖而去。對她來說,“老”意味著“魅力喪失”,“風韻不存”。無獨有偶,一群歐洲遊客在北京附近登長城時,熱情的導遊想攙扶一位外國老人,卻遭到老人的“白眼”。“我不是‘老先生’,我自己能行”。在西方,“老”意味著“精力不濟,走下坡路”,“老”有時就是“不中用”的代名詞。誰願意被人瞧不起呢?而獨立意識強、不願麻煩別人、不想拖累子女的西方老人,更是不言老,不服老,自然也不樂意被別人尊稱為“老人”。故此,當我們與西方老人打交道時,要充分理解和尊重他們的意願。
在宴請語言方麵,更是有趣。
宴請是一種聯絡感情、增進友誼的方式,東西方人士都樂於此道。但是,同樣是請客,中國主人和西方東道主致辭的風格卻截然不同。
中國人請客,主人動筷子時,往往客氣地說:“沒什麼菜,請隨便用。”一些西方客人聽了此話好生奇怪,明明是滿滿一桌子菜,主人怎麼說沒什麼菜呢?西方客人之所以疑惑不解,皆因不熟悉中國人的生活習性。中國人一向認為,“滿招損,謙受益”,因此,視謙虛為美德的中國人說話時十分謹慎,甚至過分謙虛。相比之下,西方人請客時很少上許多菜,但卻振振有詞:“這是我的拿手好菜。”或者熱情洋溢地說:“這道菜,是我夫人特地精心為你做的。”在中國人看來,這些西方人似乎有點狂妄,真不知天高地厚。但這則恰恰表現出西方人的熱情與直爽。這裏順便指出,中國人請客時,桌子上的食物若被客人一掃而光,主人的麵子會很不好過。因為,這表明飯菜不夠豐盛;而西方女主人見此情景,定會感到歡欣鼓舞。她若瞧見盤子裏還剩下不少菜,反而會垂頭喪氣,因為剩菜說明其烹調水平有待提高。
禮儀的這一特點,要求在社交和禮儀活動中,我們既要注意各民族、國家、區域文化的共同共通之處,又應十分注意謹慎地處理相互間的文化差異。既要保持自尊,又要尊人,科學恰當地處理禮儀活動中不同文化的碰撞問題,把地域差別作為交流、互補的條件。
具體性
這也可稱為禮儀的階級性,即禮儀並非都是符合人們所設定的美好理想,人類所追求的東西並非都能在禮儀中反映出來。
特權社會必然以掌握稀缺資源的階級為核心,禮儀很大程度上包含著他們的利益和需求。
《禮記·曲禮上》有一句名言:“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意即“禮”所賦予的各種待遇、權利是奴隸們根本不能享受的,而“刑”所規定的各種罰則,與君王、王族、達官、貴人是無緣的。禮、刑與階級地位如此緊密地連在一起,其階級性何其鮮明。
但是,我們不能由此而斷言“禮儀都具有階級性”。試想,原始社會還沒產生階級,但有禮儀,那麼禮儀的階級性從何而來?
《禮記·曲禮上》中有兩個例子:
“傲不可長,欲不可縱,誌不可滿,樂不可極。”
“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
其他如西餐具的擺法、用法;給老人讓座;別人幫助了自己說一聲“謝謝”等,給這些日常禮儀形式帶上階級性的帽子,恐怕就荒唐可笑了。其實許多禮儀都是不帶任何階級色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