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叢林!”
“聽慶元說你還在讀書,大幾了?”我瞧了瞧段敏,身材勻稱,五官端正,衣著很時尚,化淡淡的妝。有典型的海派氣質。
“開學該大三了。”
“哦,現在最清閑了,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段敏笑笑。
慶元說:“你們知道嗎,每個年級的學生都有不同的特點。比方說吧,在食堂吃飯,發現菜裏有蟲子大喊大叫的,是大一的;抱著書學習,是想考研的;沒事兒拿簡曆到處跑的,基本上是大四的。”
“整天捧著吉他,抽煙喝酒打架的男生,應該是大幾的?”我問。
“那是快被開除的。”
我們笑笑。
迪吧裏的人都借著休息之時,觀察周圍的陌生人。也許一個眼神就可以勾走某人,當然,也可能爆發一場血腥的大打出手。
音樂再度響起,舞池中瞬間人滿為患。調音台裏分不清是男是女的DJ和領舞小姐,機械而冷漠地晃動著,注視著台下那群虎視眈眈的凶猛男人和穿得越來越少的女人。
“喝什麼?”慶元問。
“不喝,”我大聲說:“音樂一響,說話都得用喊。誰要是天天兒蹦迪,一準兒少活二十年。”
慶元喝口啤酒:“我覺著還成,就是心律有點兒不齊。”
“咱們換一地兒,”我站起身:“這兒太擾民了。”
我們往出走。我回頭看了看場子裏舞動著的男男女女——我快要吐了!
街道上的燈光格外耀眼。
此時,生活在北京的另類人群,全部被深夜擊活。這些來曆不明的人晝伏夜出,從一個地方跑到另一個地方,無聊並快樂的尋找各自的去處。這些人是都市裏一道特殊的風景,使整個城市充滿了尋歡的氣味。
慶元和段敏上了我的車。慶元今晚沒開車,他說最近正嚴查酒後駕駛。
“我一直想問問你,為什麼買台麵包車呀?”慶元說。
“視野開闊,比轎車寬敞,裝貨物拉人都富餘。”
“那以後我們單位旅遊,你得把車借我。”
“行,坐七八個人沒問題。朋友一場,按每天五百元租金吧。”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夠黑。告訴你,真要是衝你借車,一毛錢都不給,還得讓你把油加滿嘍,”慶元問:“叢林,打算帶我們去哪兒啊?”
“老規矩,泡吧,”我說:“段敏,你去過三裏屯嗎?”
“聽說過,還沒機會去呢。”
“得嘞,就奔三裏屯,”慶元遞我一根煙:“咱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