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裏屯北街口車流量很大,到處都是人。現在是最熱鬧的時候,人們來來往往川流不息。中國人外國人,本地人外地人,男人和女人。沒來過三裏屯,就不能真正了解北京的夜生活。
“這麼晚還有交警執勤?”段敏問。
“他們這會兒隻管疏導交通,”慶元說:“也夠逗的,來三裏屯的人,十個開車的八個喝酒,警察叔叔們居然不管。你說是不是挺矛盾?”
我說:“要是跟這兒查酒後駕駛,那誰還來啊,三裏屯全得歇菜。”
進了一家比較熟悉的酒吧,經理和我打了聲招呼,把我們安排到相對寬敞和位子。
曖昧的氣氛彌漫在整個空間,一屋子神采飛揚的時尚男女,大家喜歡做的,就是把最美的一麵展示給所有人。並不相識的人喝過一杯後,有可能成為朋友,或者依舊陌路。
服務生遞給我酒水單子,我問段敏:“你喝什麼?”
“陪你們喝點兒啤酒吧,但我喝不了太多。”段敏笑著說。
“行啊,真沒看出來。”
慶元點頭表示認同:“何止你呀,一開始我也沒看出來。前些天請她吃飯,好嘛,差點兒把我喝大嘍。”
我告訴服務生需要的東西,然後掏錢付帳。
慶元攔住服務生:“還是我來吧,哪能讓你買單呐。”
“客氣什麼呀,咱倆誰花不一樣啊。”
“謝了啊!”
演出台一位男歌手自彈自唱,柔緩的歌曲。
“這酒吧不錯,音樂形式一直沒變。不像周圍那幾家,連主題都沒有了。”
“叢林說的對,”慶元說:“有些酒吧簡直是在搶錢,隔壁的男孩女孩就特火,人口密度高,但是太商業化。老板什麼都顧不上了,整晚樂嗬嗬的數錢。”
我說:“正兒八經泡吧的人是不會來三裏屯的,有特點的酒吧根本不在這兒。”
“是嗎?但三裏屯很有名啊。”段敏說。
“今兒就是帶你轉轉,以後想泡吧,讓叢林領咱們去別的地兒。北京的酒吧有小四百家,他知道哪兒好玩兒。”
“偶爾玩玩兒還行,要是見天兒膩也就沒勁了,”我問段敏:“慶元說你是上海人,在我印像中上海人說話阿拉阿拉的,你怎麼一點兒痕跡都沒有啊?北京話倒是挺地道。”
“不隻我,學校裏很多同學北京話說的也挺溜。”
慶元問她:“喜歡北京嗎?”
“喜歡啊,來北京兩年了,快把自己當北京人了。”
慶元點上煙:“說實話,我們哥倆對上海的感覺並不是太好,很多事兒弄不明白。像飲食方式啊男人女人的個性啊。”
“還有上海人的精明和崇洋媚外的思想。”我說。
段敏微微一笑:“大概是你們對上海不完全了解吧,就像大家夥兒對河南有偏見一樣。說白了,上海和北京差不多,都是國際化都市。你們知道嗎,上海人現在都敢吃四川麻辣火鍋了。”
“儂要不說,阿拉還真不曉得,這下我和慶元反倒像是鄉下人了。”我用上海方言詞語,笑著說。
慶元和段敏也笑了。
“段敏,我倆喜歡開誠布公的說話,你不生氣吧?”慶元問。
“我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我還挺喜歡北方人直來直去的性格呢。”
“太好了,這回我們就放心大膽的胡謅了。”
酒吧裏人越來越多,服務生有些忙不過來。終於,點的酒水端上來了。兩瓶科羅娜,一份水果拚盤,一份苞米花,外加一杯礦泉水。
我把啤酒遞給他們,端起礦泉水喝了一口。
段敏問我:“叢林,你不喝酒?”
“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