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在晝夜輪回之間悄悄地走了,轉眼到了8月,溫度絲毫沒有降低。

周末上午,慶元,段敏和小歐來找我。

“她倆要去故宮,我負責當司機,”慶元說:“順便捎上你吧,反正你也沒事兒。”

我說:“嘿,差點兒把這茬兒給忽略嘍,跟北京小三十年兒了,還愣是沒進過故宮呢。”

“我也沒進過。見天兒走長安街,看天安門就像看胡同口那兒書攤兒一樣,太熟了。”

身邊的美好事物,人們往往不注意觀察。

我們在故宮逛了一圈,段敏和小歐走在前麵興高采烈,慶元和我跟在後麵滿頭大汗。我估計慶元是真熱,舌頭都伸出來了。

實際如果不看細節,故宮就是個老宅院。滄桑的城門樓子,高高厚厚的圍牆,還有角樓上蕩來蕩去的大鈴鐺。幾百年前長久身居此地的格格貝勒們,定然無聊至極。抵擋不住外麵的誘惑之時,也難免會飛出牢籠微服私訪一番。

有人說過,古時候紫禁城裏的生活和四合院沒什麼區別。從順治陽痿出家到康熙太子亂倫,從道光扒灰到珍妃叫床,不過如此,皇宮市井皆相同。

我指了指廣場:“慶元,要是把廣場給你一半兒,你怎麼利用?”

“開荒種西瓜,讓夏天來北京玩兒的人都坐我瓜地裏免費吃瓜,”慶元說:“剩下那半兒歸你,你想種什麼?”

“種瓜是小農意識,我要蓋一最大的廁所。馬桶裝高級的不用紙的那種,給國家節約紙張。免費入廁,臨了還贈送一麵寫有歡迎您到北京來的小旗兒當紀念品,”我問慶元:“怎麼樣?”

“絕了!創意太棒了!大家夥兒在我這邊兒吃完瓜,到你那邊兒上廁所,拉完尿完再接著吃瓜解暑,”慶元說:“他大爺的,向毛主席保證,這是純粹的為人民服務!”

我和慶元狂笑。

段敏瞪慶元一眼:“你倆可真行!”

小歐不說話,低頭笑。

“想給群眾解決點兒實際困難真不容易,”慶元說:“叢林,段敏鄙視咱們了。”

“正常,好想法一般都被扼殺在搖籃裏。”

“段敏,叢林那想法不是沒根據的,你沒瞧見故宮旁邊兒的公廁整天排長隊嗎?多緊張啊,坑位太少不夠用。”

我補充:“而且收費。”

“就是。真要蓋一大廁所,絕對有科技含量。把糞便收集起來澆我瓜地裏,沒有農藥化肥又富含營養。入廁不收錢,能提高北京形像,”慶元說:“多好點兒事兒啊,怎麼還有人不理解呢?”

段敏怒目圓睜:“你!”

慶元笑著擺手:“好了好了,說正事兒啊。叢林,承包公廁那哥們兒,一年能弄個幾十萬吧?”

“難說,有可能過百。”

段敏拉著小歐:“咱們走,甭聽他倆沒完沒了地和廁所較勁。”

“二位賢妹慢走,我倆不貧了,”慶元說:“咱吃飯去吧,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