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開的電腦公司,他可以買下幾百家。”

“除了錢,他還有什麼?”

“女人如果放棄追求愛情,那隻能去追求錢了,”女人喝掉杯中的紅酒,拿起精美的皮包:“我走了。”

“我送你吧。”

“送我?我開車來的,你連車都沒有,怎麼送我?”女人輕輕地摸了摸男人的臉蛋,笑著說:“好好兒幹你的事業吧,那是你的全部。”

說罷,開著門口停放的黃色MINI,飄走了。

目光呆滯的男人被晾在了酒吧裏。後來,我和這個男人認識了,他叫東子。

東子坐到吧台,對我和張磊說:“哥們兒,我請你倆喝點兒酒成嗎?”

“你是想找人說說話吧,”張磊說:“酒不用你請,我幫你調一杯蚱蜢吧。”

我說:“聊天沒問題,但我不喝酒,我隻喝礦泉水和可樂。”

“男人真不容易,女人讓別人摟一摟抱一抱就有錢了,男人就得熬著。”張磊遞我一罐可樂。

東子說:“女人都他媽愛錢!”

“男人也一樣,”我說:“你買彩票中五百萬了,還能見天兒吃盒飯,擠公車上下班嗎?”

東子喝了口酒,我知道一個新的故事要展開了。

東子說那個女人是他的大學同學,倆人柔情蜜意地相戀了數年。畢業後當他努力做公司,拚命賺錢,夢想著駕駛奔馳把深愛的女友迎進豪華的湖邊別墅時,女友卻提前完成了計劃。果然是輛140底盤的新款奔馳S600,裏麵坐著個矮胖年邁的老男人。

而那時的東子,連公司的電話費都支付不了了。

東子恨女友的決絕,恨她那麼鎮定地說不愛就不愛了。簡單到似乎隻是在電腦裏輸入了一句短語:Love Is Over,便換了全新的程序。

“錢有四個角,人有兩隻腳,”我說:“從某種意義來講,兩隻腳追四個角是有困難的。對金錢的欲望過於強烈,就會導致心理上的失衡,無異於追命。”

張磊說:“女人是需要男人嗬護,需要男人陪的。你整天忙著打拚事業,她有時會感覺孤獨,甚至會懷疑你是否在刻意地冷落她。”

“那我倆分手,是因為我的原因?”東子問。

我說:“不一定全因為你,但你多少也得負點兒責任。”

“這要看她是愛你還是愛錢,”張磊說:“現在有不少想一夜暴富一夜登天的女職員,都恨不得強奸公司老板。”

聊到淩晨1點,張磊和東子喝掉了好幾瓶酒。談的話題越來越離譜,古代的,現代的,中國的,外國的,總而言之說的都是男人和女人。

淩晨,有些人早已鼾鼾地熟睡了;有些人仍在和沉重的眼皮作戰;還有另外一些人,他們在燃燒著的情緒高溫中,雙目發亮炯炯放光。

“如今這婦女兒童地位提高的太快了,居然沒一個屬於男人的節日,更沒有男聯和男人保護法,”東子說:“父親節也排到了母親節的後麵,而實際的主角不見得就是男人。”

“可不是嘛,男人男人確實難,既辛苦又不受重視,”張磊說:“陌生男的碰陌生女的一下,人家可以說你流氓說你非禮說你騷擾。陌生女的要是碰陌生男的一下,咱男的奔哪兒說理去?”

我說:“哥幾個弄得跟一見如故似的,差不多得了,今兒散了吧。”

“剛聊裉節兒上,你就要撤?”張磊問。

“散了也成,不早了,你還得招呼別的客人呐,”東子說:“明天我請客,咱再敞開兒了聊一通,怎麼樣?”

“合著你們還沒聊透呢?明兒再議吧,”我問:“你倆是不是該給今晚兒的談話內容來一歸根結底的評語呀?”

張磊瞧瞧東子,東子也瞧了瞧張磊,他倆異口同聲地笑著說:“做男人,真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