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孩子是什麼？孩子是父母一輩子的拖累。為什麼有丁克家庭的存在？就是知道自己當年做孩子做的多不地道，純屬一吸血鬼。與其這樣，那群人幹脆不要孩子。”
“咱們算一算，父母這些年為咱們花了多少錢。就算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不吃不喝得攢多少年才還得起？”慶元表情嘲弄。
“他們不會和我們算這麼清的，”段敏找了個借口：“父母的愛是無私的。”
“所以子女就是自私的，”慶元似笑非笑：“孩子全是討債鬼變的，從生下來就在不停地剝削父母。”
我說：“現如今這社會兒女根本指不上，想想這些年咱們都為父母做過什麼就清楚了。”
“這些年我們好像真沒為父母做過什麼，我們大概真是自私的。”小歐說。
“生活總在我們的意料之外，誰也說不準自己以後會過哪種日子，”我說：“倘若自己朝不保夕，拿什麼去報答父母？再說父母也不要求我們如何報答，他們那代人退休後有黨和國家管著，有工資和養老金。但是父母至少得看到我們小有成就，他們才能稍微安心吧。”
段敏說：“父母為我們做的太多了，而我們這幫被嬌生慣養了的孩子們呢，每個人都有不計其數的缺點和陋習。父母辛辛苦苦地送我們到大學讀書，我們卻無聊地逛街購物，評論日劇韓劇裏新出現的帥哥兒。”
“我想媽媽了。”小歐說。
我把月餅發給她們。
王多多說了聲謝謝。這是她跟我們見麵後說的第一句話，她一直在抽煙。
“別光想媽媽，”我說：“咱們也應該替爸爸想想。”
人們談到長輩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母親。母親的柔情是細膩的，我們從小到大印像中最深刻的就是母愛。但我們千萬不要忽略父親，誰說父輩沒有柔情，隻不過他們表達情感的方式是強硬的。
他們不可能以溫和的方式來表達情感，因為父親的肩上會永遠扛著沉重的負擔。他們要用有力的臂膀為家庭撐起一片天空，他們絲毫不敢懈怠，他們肩負了諸多的責任義務和希望，他們的艱辛隻有他們自己可以體會到。他們的輕鬆也隻能在幾十年後才會有，年輕時他們有許多事情需要做，年輕時他們的快樂無跡可尋。
小歐說：“爸爸媽媽的確不容易，尤其是爸爸，他們必須擔待起上下兩代人的重量。”
短暫的沉默。
雖然白天已經問候過父母了，但此刻我們都掏出手機，又各自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就連不常和父母聯係的王多多，也打了國際長途去澳洲，她說：爸媽，中秋節愉快！
我記得某企業曾向員工布置過一項任務——回家為父母洗腳。
選個時間，在安安靜靜的狀態中，不開電視不放音樂，讓父母坐在沙發裏，誰都不要說話。你打來兩盆水，仔細地為他們洗一次腳。
你會發現什麼？你會發現若幹年來隻是父母給你洗過腳，你還沒為他們洗過腳。
你又會發現什麼？你會發現他們腳底存有的老繭和厚厚的帶著皺紋裂口的死皮。
你還會發現什麼？你會發現父母老了，他們這些年為家裏辛勤地勞累付出著，走過的路和歲月的滄桑都深深地刻在了他們腳上。
你能發現自己什麼？你能發現做為兒女的自己是自私的，自私地隻想著自己，從沒真正地關心過父母的細微之處。
你又能發現自己什麼？你能發現自己欠父母很多很多，這筆親情的債是你終其一生也償還不完的。
你還能發現自己什麼？你或許能夠發現，自己流淚了。
所以，抽出點時間，為你的父母洗洗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