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了,開始有樹葉往地上落。隨風飄落的葉子,告別相處已久的樹,徐徐降落悄悄的親吻著大地。葉子就像是樹的眼淚,埋了燒了或許是它最終的結果。
段敏說王多多遇到點麻煩。
王多多和那個台灣男人的事,風言風語地傳到了男人老婆的耳朵裏。按捺不住的台灣女人取道香港,於昨天飛來北京。事先未曾通知,台灣女人直接殺進了公司。經過一係列軟硬兼施的審訊,台灣男人徹底招供了,並信誓旦旦地言稱後悔不已。
很多在大陸做生意的台灣男人都這樣,即使外遇,也是喜新不厭舊。留守台灣的老婆長年累月地幫著他們照顧家人孩子和積攢資金,這麼多年了,就算沒有了愛情,也會演變為親情及對家庭產業的一種責任。
台灣女人不怕老公在外麵找小姐,就怕養二奶。如果老公們胡作非為地將二奶的肚皮搞大了,萬一生出個一男半女的,勢必要涉及到財產分割。所以,台灣女人風塵仆仆地親臨大陸,也尚在情理之中。
她們處理老公的桃色案件有一原則,重腳輕手。重腳踢開小女孩兒,輕手細修花心郎。修理老公的巴掌不能太重,倘若打重了,沒準會逼得男人反水跳槽,這豈不是成全了一對露水鴛鴦嘛。她們才沒那麼傻,她們把一紙婚書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不然,她們早跟這些愛偷食的死老公離過一百次婚了。
“那女的約多多麵談,多多想自己去,被我和小歐攔住了,”段敏說:“我覺得女孩子去談不方便,而且我和小歐也不放心。你倆能幫幫她嗎?”
慶元說:“我說什麼來著,這叫咎由自取,早晚的事兒!”
“哪兒跟哪兒啊,眼下得一致對外,”我說:“段敏,幫忙沒問題,關鍵是王多多用不用我們幫。”
“我和多多說好了,我現在讓她來吧。”
二十分鍾後,小歐和王多多到了店裏。寒暄一陣,進入正題。
“你們知道我的事情吧?”王多多問。
我說:“聽說過一點兒。”
“簡單說吧,你要什麼樣的結果?”慶元問。
“什麼結果都無所謂,我沒打算跟那男的天長地久結婚生子,”王多多說:“我就是想看看那男的會怎麼辦,那女的是如何處理問題的。至少我可以學一招,以後保不齊還用得上呢。”
慶元問:“金錢的補償呢?”
“我不缺錢。再說,我壓根兒就沒花過他的錢。”
“既然你不計較得失,又沒有附加條件,那這事兒就好辦了。”我說。
“能看清那男的是什麼貨色,也是好的,”慶元問:“他們約你在哪兒見麵?”
王多多說:“國際飯店。”
我和慶元驅車前往。路上慶元給幾位我從沒聽說過的陌生人打去電話,谘詢了一些注意事項。
國際飯店,1203房間。
屋裏坐著五個人,兩個女人,三個男人。這出乎我和慶元的意料。
“你們是?”女秘書問。
“我們是王多多的全權代表,”我說:“誰跟我們主談?”
“哦,請。”女秘書引領我倆在中年女人的對麵坐下。
中年女人戴滿了首飾,瞧著珠光寶氣雍容華貴,典型的台灣富家女。
“沒想到我不爭氣的老公和王多多都不敢來,那咱們談好了,”台灣女人先開口:“二位喝什麼?”
“謝謝,不必了,”我說:“據我所知,王多多和你老公隻是普通朋友,他們沒怎麼著啊。”
“是的,但我要防患於未然。”
慶元指了指另外的三個男人:“這點兒小事兒,犯得著興師動眾嗎?”
“你誤會了,他們是我的助手。”
“助手?胳膊刺著黑桃老K文身圖案的,是台灣南部黑幫的人,”慶元問:“你是正兒八經做生意的,還是混堂口的?”
中年女人笑笑:“我對大陸不太熟悉,當然要做些準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