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應該通過台灣堂口,聯係上海或者廣東的黑道,讓他們幫你請幾個北京的混混兒啊。跟這邊兒請人非常便宜,卸條腿也就五六千塊錢,”慶元不客氣地說:“你弄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台灣仔來北京,頂個屁呀!”

一個台灣青年猛地站起:“你!”

“你什麼你?”我說:“知道這是哪兒嗎?我告訴你,這是首都,我們打小在皇城根兒長大的人什麼沒見過?你丫少他媽來這一套!”

慶元說:“孫子,你要是不怕影響海峽兩岸的關係,咱找一地兒比劃比劃也成。讓你們這幫台灣鬆人知道知道,內地人民也有忍無可忍的時候。”

“談事情說談事情的,你帶著打手算怎麼回事兒?這合規矩嗎?大概齊你想挑個場子練練吧。”我說。

“哇,黑社會,我好怕啊,”慶元笑著說:“咱試試唄,要死人的。”

“我沒別的意思,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中年女人對三個男人說:“你們下去吧。”

我說:“你甭琢磨著使野路子解決問題,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共產黨和國民黨都不用武力解決了,難道你還想返回公元前的決鬥時代?”

“我們台灣人曉得,你們大陸的北京人蠻厲害的,今天我見識到了。我台灣的朋友說,千萬不要小瞧北京人,就連很不起眼的收發室老伯,也可能有一手通天的本事。”

“什麼你們台灣的,我們北京的,全都是中國的,”慶元說:“你能說你爺爺不是內地跑過去的嗎?就算你祖宗是台灣原住民,那不也是炎黃子孫嘛。別把台灣跟大陸分那麼清,你這種思想特危險。”

中年女人尷尬地說:“談談條件吧。我願意出一萬元了斷他們的交往,感覺不合適,價錢好商量。”

“你指的是新台幣還是人民幣?就是人民幣的話,這點兒小錢兒夠幹嘛的?”慶元說。

“阿弟,我說的可是美元啊。”

我笑著問慶元:“喲,我沒聽錯吧?美金呐哥們兒,咱是不是得考慮考慮?”

“哈哈,外彙的市價兒是多少?”慶元笑笑。

“了斷交往沒問題,但我希望你能管管你老公。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假如你老公不上趕子,他們也未必會有交往,”我一臉嚴肅地說:“收起你那倆糟錢兒吧,我們不需要。”

“教育好你的寶貝兒老公吧,那樣你就用不著整天提心吊膽擔驚受怕了。”慶元說。

中年女人驚訝至極:“你們真的不要錢?”

“老姐姐,錢不見得是萬能的,也不見得人人都貪。”

我和慶元大笑著揚長而去。

一直在店裏等消息的三個女孩兒急壞了,慶元給她們講了會談經過。

“太險了,”小歐說:“那女的居然找流氓了。”

“你倆夠逗的,弄得跟黑社會似的,”段敏說:“不過確實挺棒的,不卑不亢,一開始就給人一下馬威。”

慶元說:“我倆是叫大學耽擱了,要不然也能混出點兒名堂。”

“你就不能盼著點兒好?”

“叢林,慶元,”王多多真誠地說:“我得好好兒謝謝你倆,讓你倆費心了。”

“嗨,謝什麼謝呀,都是朋友,”我說:“多多,當哥的說句話你甭不愛聽,小女孩兒家家的,盡量別跟年紀偏大的男人玩兒遊戲,沒勁。”

“成,我申請加入組織,老幾位算我一個行嗎?”王多多笑著問。

慶元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啊。我倒要瞧瞧你們這仨女人能唱哪出戲。”

“閉嘴,”段敏說:“我們是女孩兒。”

台灣男人沒多久便打道回府了,中年女人留在了北京,進駐公司統管所有生意。

男人臨上飛機前給王多多發了條短信,問可不可以到機場送送他。

王多多回複:怕老婆的膽小鬼,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