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敏說:“成,我幫多多定了,你這個媒婆可得趕緊的。”
幾天後,她們到店裏聊天。
慶元神秘兮兮地說出去辦點事。不一會,他領進位白種法國大男孩兒。
“這就是我說的法國小哥們兒,哎,你叫什麼來著?”慶元問:“得,你也甭說了,那洋名字太繞嘴。幹脆我們給你起一中國名兒吧。”
大男孩兒靦腆地微笑:“好啊。”
“叢林,你琢磨一個。”
“你聽說過寫兵法的孫子和聖人孔子嗎?”我問。
大男孩兒點點頭。
“咱綜合一下,”我說:“你叫孫大聖吧。”
“很好聽,謝謝,謝謝您!”
我們哄堂大笑,法國男孩兒也跟著笑。他的確理解不透中國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至少當時不能。
段敏問:“學完中文,你還準備學點兒什麼?”
“宗教。”孫大聖說。
我們又一次忍不住笑出聲。這哥們夠逗的,他居然要在無神論的國家學習宗教。
孫大聖用不嫻熟的中文告訴我們,他的家鄉是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那裏有漫山遍野的薰衣草。
王多多用非常流利的法語說:“你和我交談使用法文吧,這樣有助於我練習聽力,你也可以糾正我的發音。你最好再教我點兒方言,我想多了解了解法國。”
“哦,漂亮的東方女孩兒,你溫和的外表下竟藏著奇怪的思想,”孫大聖說:“有時間我要請你吃飯。”
“好的,AA製。”
“不好,我知道中國人不喜歡AA。”孫大聖說。
“這他也知道,”慶元笑著問:“咱聊點兒什麼?”
段敏說:“今天我們和隔壁宿舍的女生,聊了聊畢業後的事兒。”
“都打算幹嘛呀?”
“有人說,無非是就業,考研,出國。大學生一般是這幾條路,”小歐說:“還有人說,想想真害怕,再過兩年就要走上社會了,再過兩年就要生小孩兒了,再過兩年就要老了。天啊,這一輩子,就這麼完了。”
“有人認為大學是場騙局,一切全是不清不楚模模糊糊的。不清楚為何讀大學為何讀研究生,可能是研究生好找工作吧。像我們學校的學士,平均工資三千元,研究生六七千,”段敏說:“接著就考慮找什麼樣的工作,嫁什麼樣的男人,買多大的房子多少排量的汽車,小孩兒是是上雙語的還是寄宿的幼兒園,如何跟婆婆處理好關係……”
這幫天真的孩子啊,閑著沒事的時候忽然讓生活打醒了,她們發現努力學習換來的種種資曆,注定了會被一個個與金錢有關的符號和數字所代替。
“我以後必須過不一樣的生活。”王多多說。
段敏問:“那是什麼樣的生活啊?”
“還沒想好,”王多多說:“但一定要不普通,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