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街玫瑰。

時間到了2月14日,城市迎來了情人節。

我拎著一堆當作促銷禮品的巧克力回小店時,遇見了在出版社工作的周雨。

“我離婚了。”

“是嗎?你那婚姻,真的很難評價,”我說:“離了也好,美麗人生即將開始了。”

“我特後悔,幹嘛不早點兒離呢?”周雨說。

“不結婚,豈不是更好嘛,”我問:“麵對眼下的生活,未來是不可知的,你會不會感到恐慌?”

“不會,至少我有份兒工作。”

“這話我愛聽,有了工作和薪水,一切都能迎刃而解。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因為根本就沒有問題,”我塞給她兩塊巧克力:“高興點兒,你畢竟邁出了傳統女人不敢邁出的一步。”

周雨苦笑:“叢林,巧克力為什麼非得是甜的呢?”

晚上7點,張磊的酒吧。

“怎麼著,沒人陪啊。”張磊問。

“你不也落單兒呢嘛。”

張磊笑笑,指了指吧台擺放的酒具:“認識它們嗎?”

“試管架,雪克壺,盎司杯,冰夾,酒嘴,攪拌棒,濾冰器,調酒匙。”我按照次序一一道來。

“嘿,有點兒意思,行市見漲啊。”

我抓起350CC的雪克壺,用無名指和中指托好,再用食指及小拇指將其夾緊,大拇指壓住過濾蓋。我舉著它不停地搖晃,頭頂搖搖,胸前晃晃:“如何?”

“像,像那麼回事兒。”

“告訴你幾種新喝法吧,”我說:“純白軒尼詩加蘇打水,蘭姆酒加氈酒加湯利水,龍舌蘭酒加檸檬加鹽,芝華士加冰綠茶加蘇打水,百家得蘭姆酒加可樂。”

“哎我說,我得刮著眼睛看你了。行家呀!你能開一酒吧了。可惜你不喝酒,沒口福。”

開酒吧?

開間消費並不高的酒吧,給自己和中產階級提供一個休閑的地方。娛人娛己,再好不過。抵製華而不實的裝璜和無理取鬧的價位,必須同那些圍成狹窄空間跟垃圾場似的酒吧有著本質的區別。堅決不演髒口節目不跳脫衣舞,甭管你是哪個國家的到我這統統得說中文。辦出自己的特色,結識更多的朋友……

開酒吧的想法強烈無比地倉促而至,又轉瞬即逝。

“算了吧,我嫌累,”我說:“裝修設計得有獨到的風格和品味吧,中西合璧不倫不類的一準兒沒人理你。開頭兒要做好賠錢的準備,肯定得扛一段兒日子。員工和夥計得雇吧,那是經營的基本保障,但少不了要一大筆花銷。好不容易盼到有客人光臨了,哪成想這桌喝吐了,那桌喝高了,另一桌喝著喝著打上了。警察帶他們走你也得去,你是負責人當然要做旁證啊。什麼?店裏沒人管?那關門好了。”

“好家夥,你研究透了,你不開酒吧可虧大發了。”

東子領著前女友來了,安頓完女友他走到吧台。

“喲,都在呀。”

“少賣關子,”張磊說:“我問問你,你倆藕斷絲連的有勁嗎?”

“問什麼問啊,東子願意著呐,你看他笑的,”我問:“東子,老沒見了,最近忙嗎?”

“忙的快爛額了,產品的宣傳策劃就弄不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