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題不錯。雖然交罰款承擔了法律責任,但他們沒盡到愛護母親河的義務,沒擔負起相應的社會責任。”
慶元說:“小煤礦早晚不等,國家馬上要著手查了。”
“哎你們說怪不怪,外界的新聞不曝光,所在地的主管部門就不管。這是不了解情況嗎?我看是地方保護主義猖獗,當地政府不作為,”我說:“慶元,那群小城鎮的父母官兒,就膽敢隱瞞實情?瞧著都他大爺的道貌岸然,受害的可全是窮苦老百姓啊。”
張娜說:“是啊,長得人模狗樣,幹的卻是變相欺壓人民的勾當。任何嘩眾取寵的鼓掌都應該被唾罵,震撼和打擊不應該建立在平凡普通的無辜容顏上。慶元,那群人配站在政治舞台嗎?”
“怎麼都針對我了?”慶元笑著說:“你們別著急呀,下邊兒再遮著瞞著也不管用,信息渠道暢通著呐。茲要事件有根有據,中央一準兒重視。一旦查實,肯定按官員瀆職逐級嚴肅處理,整治到底追究到底。我說這些是有根據的,國務院最近來我們單位抽調了幾個人,悄悄到全國各地暗訪去了。”
“好事兒啊。行了,咱甭替國家分憂了,換個話題,”我說:“張娜,你給我們講講古代晉商的事兒吧。”
“晉商比較出名的,是祁太平三縣的西幫男人,”張娜說:“他們的精神最可貴,不發財不回家。其實走西口的十個人裏,發財的也就一兩個,多數人還是很艱苦的。哪能都順利都如意啊,留下的僅僅是蒼涼的背影。”
二軍說:“祁縣的喬家夠厲害的,書中說是先有的複字號,再有的包頭城。”
“張娜,你在太原平時喜歡幹嘛呀?”林靜問。
“我的愛好可能跟你們不同,”張娜說:“除了寫作,我喜歡去火葬場看火化儀式,每一次都會感到心靈被洗刷和觸動。”
接著,我們回憶了大學時代有趣的事——去食堂偷棵白菜,順個饅頭;半夜扔玻璃球捉弄樓下住宿的老師,往他們的水缸上寫“缸內有尿”;天黑後跑到動植物公園,嚇唬班裏的情侶……
慶元碰見了熟人,他過去打了聲招呼,那些人帶著幾位在大使館工作的老外。
慶元指著一個黑人問林靜:“想不想試試?老外那兒方麵挺強的。”
林靜笑了笑。
“別笑啊,我是說真的,”慶元說:“男人可以玩兒女人,女人也可以玩兒男人啊。他讓你爽了,你有新感覺學到新東西就是進步。”
我們也笑了,慶元總是那麼直接。
二軍問:“北京有沒有另類的娛樂場所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待會兒我送你去安定門附近的俱樂部吧,”慶元說:“那兒隻讓男人進,服務生和客人都跟你似的,陰陽怪氣兒。”
慶元還是那麼口無遮攔,不避不諱。
他往酒店打電話給老同學訂完房間,又給他們安排了節目。林靜和美國黑人走了,慶元把二軍送到同性戀俱樂部後,張娜跟我倆去露雨軒喝茶。
“二軍倒是時常前衛,為什麼搞同性戀呢?異性戀不好嗎?你能理解嗎?”慶元問。
張娜說:“很多人會持鄙視的態度,認為同性戀是最肮髒最醜惡的。但每個人都有自己根深蒂固的一種生活方式,靈魂真正的內容是無法被別人理解的。”
“咱的確理解不了。得,咱過好自個兒的生活就結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張娜喝了口茶:“我們得到的,失去的和正在追求的,也許並不是最初設想的。我們自己,也可能根本就不是自己。生活看似美好,然而那隻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