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宿舍的人最早發現丟東西,然後隔壁宿舍也開始丟。人人相互提防,但沒誰懷疑過她。她不談男朋友不逛街,典型的乖乖女。
事情的敗露源於某日,某位同學不小心弄翻了她的箱子,碰巧她沒在。大家看見丟的東西完好無損地擺在她的箱子裏,件件擦得幹幹淨淨。她有潔癖。
誰也想不到是她。她也奇怪,怎麼會是自己?
“可惜了,每次考試她都是第一,畢業肯定能保研的。”小歐說。
慶元說:“叢林,記不記得咱在長春讀大學那會兒,有一叫劇威的男生?”
“記得,老師眼裏的好學生,同學眼裏的大學究。不抽煙不喝酒不玩兒牌不打架,”我說:“劇威的成績特棒,校長還號召全校同學向他學習呢。”
段敏問:“他也偷東西?”
“更嚴重,”慶元說:“當時我們驚訝極了,南關平陽市場一帶發生的係列入室搶劫強奸案,全是他幹的。有一單身女子三個月內,竟讓他強奸了兩回。”
“啊?太恐怖了!”小歐說。
“瞧著一點兒不像壞人,”我說:“我還衝他借過電腦書呢。”
慶元說:“打那兒起,校長再也沒要求大夥兒向誰學習。”
“那年他滿18周歲了,我估計他現在仍跟鐵北監獄裏窩著呐。”我說。
快到中午,王多多來了。
“你昨晚兒幹嘛去了?”段敏問:“小心碰到劇威那樣的。”
王多多說:“劇威是誰呀?青春偶像?”
我們大聲笑笑。
“他是雨夜屠夫,”慶元問:“說,昨兒幹嘛去了?”
“我和那個法國男孩兒分手了,”王多多說:“他夠煩人的,拉著我在校門口一勁兒哭。我心剛一軟,他卻打了個大噴嚏,連鼻涕都噴出來了。天啊,這就是法國的浪漫物種?”
慶元說:“改天兒我幫你尋覓一猛男吧,俄羅斯勁裝大漢成嗎?”
“去你的!對了,昨晚兒我在校園裏碰到一事兒特逗,”王多多笑著說:“有一女孩兒讓我給嚇跑了。”
段敏問:“學狗叫還是怪笑?”
“都不是,”王多多說:“她跟我前麵走,我在她後麵吹了聲長長的口哨。好嘛,丫比兔子躥的還快。”
我泡了壺碧螺春,給他們各倒了一杯。
“多多,你近來總半夜回宿舍,別老出去玩兒了。”段敏說。
“那哪兒成啊,女人的美麗是需要男人看的,”王多多說:“咱聊點兒私密話題。”
慶元問:“我和叢林用不用回避一下?”
“隨你便兒。”
“關於男人的吧,”慶元說:“男的在一起聊女人,女的湊一塊兒保證也聊男人。”
段敏說:“瞧你那思想吧,我們姐仨就不能聊聊服裝和美容?”
“哎,今兒還就是要給你們講講跟男人交往的經驗,”王多多坐到段敏和小歐中間,摟著她倆的肩膀:“有這兩個大男生在,咱就簡單說說我這段兒的心得。”
“弄得跟政治老師似的。”段敏笑著說。
“甭打叉,你倆記住嘍,”王多多說:“別拒絕認識和接觸陌生人,隻有在陌生人身上,咱們才能學到新的觀念,才能看到社會的另一麵。其實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遇到的每一個人咱們都應該有所收益。”
小歐問:“那不是朋友遍天下了嘛。”
“對呀,但也有要注意的地兒,”王多多說:“不要和喝高了的男人接觸,醉酒後的男人容易失去理智。不要和以前是社會最底層的男人接觸,那些土財主暴發戶們骨子裏的庸俗是改不掉的。沒準兒他們吃完蒜不刷牙就要跟你接吻,再怎麼衣冠楚楚你都會忍無可忍的。”
王多多愛情教授一般地繼續教導:“處理愛情這個問題,必須要做到兩點。第一,千萬別把真愛和做愛混為一談,女人在很多時候裝作沒概念會更好些。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構造不一樣,男人在有需要的時候,跟陌生女人也可以做。第二,永遠不要相信一輩子隻能愛一次。為了一段愛情或者一個男人,從少女等到老婦人的故事,隻是古代的傳奇。”
小歐和段敏聽得瞠目結舌。
我和慶元相視一笑,感覺王多多挺有意思的。小小年紀的她,日後會嫁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多多,要是你以後的老公打你罵你,你怎麼辦?”慶元問。
“這事兒你盡管放心,”王多多笑著說:“我是會虐待男人的那種女人。”
慶元說:“太可怕了,願佛祖上帝和真主都能夠保佑你未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