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畫麵裏,兩隻野牛被狼群圍在中央。
頭狼衝天長嘯,所有同類一擁而上,凶猛地把野牛的喉嚨咬斷。
野牛倒地,該群狼共餐了吧?
隻見參與搏殺的狼都站在原處不動,頭狼走到獵物麵前,用尖利的牙齒將野牛肉撕成小塊。
隨著頭狼向不遠處草叢的張望,感人的一幕出現了。
自草叢鑽出幾隻年老體衰喪失捕食能力的老狼,多數已經傷殘瞎眼。它們在頭狼的指引下,蹣跚來到獵物旁邊,艱難地開始了咀嚼吞咽。
青壯狼和幼狼警覺而有秩序的環顧四周,嚴防其它敵人侵犯。待老狼吃飽後,才過去啃咬剩餘食物。
我關掉電視,把手中的報紙摔在桌上。
晚報有篇文章的標題寫著:除夕之夜,七旬老翁獨自守歲。副標題是:六個兒女,竟無一人前來探望。
動物界殘忍至極的狼尚知尊老,那些不敬不孝之輩豈不枉為“人”字?
這是2003年了。
春節期間,我給店裏的營業員放了10天假,讓他們多陪陪家人。有幾個人家在外地,難得回去一次,10天時間還算夠用。
小歐回大連看望了父母和親朋好友,過完年直接返回深圳。
大年三十看春晚的時候,爸爸問我,個人問題有沒有打算?我說有目標了,正在努力。媽媽笑著說,應該抓緊了。
春節過後,人們又投入到了緊張忙碌的工作中。
我的生活乏善可陳。小店,自己家,父母家,三點一線,繼續重複。每天醒來,麵對著寂寞的房間,孤單的自己,感覺空蕩蕩的。
我和小歐除了打電話發短信,還經常聊QQ寫E-mail。
小歐在電子郵件裏說,晚上願意聽廣播,喜歡聽胡曉梅主持的《夜空不寂寞》。
我告訴她,北京有一檔叫《歲月留情》的節目,是思文主持的,也不錯。
其實,做晚間談話類節目的電台主持人,挺不容易的。本身特質較為感性,易感的神經會變得越來越脆弱。作客節目的聽眾都是心情狀態不佳的,高興的人肯定不會打熱線電話或者寫信訴苦。照此下去,每天如同經曆著失戀,背叛,離別,生活裏吸收了太多的陰鬱,潛意識當中這是極其危險的。
深圳的女裝廠家發來傳真,通知開訂貨會。
打開電腦,小歐的QQ頭像是彩色的,她在線。
我說周末去深圳,上午到廠家訂貨,下午去找她。
如約而至。
小歐請我和王多多在地王大廈附近吃了餐海鮮。
“發獎金了,咱們好好撮一頓。”
我說:“這頓飯,差不多能買個越野車輪胎了吧。”
小歐低頭笑。
王多多毫不知情地看著我倆。
龍崗區有個叫龍園的地方,王多多領我們去那玩。
數層樓高的寶塔後麵是大雄寶殿,香爐升騰出來的青煙伴著鍾聲,在廟宇四周環繞。
人在此處,心都變得清靜了。
回市區的路上,快到布吉檢查站時,我說沒帶邊防證。
王多多把車停下讓我開:“布吉關隻檢查乘客的邊防證,不查司機的。”
“我真納了悶兒了,中國人在自己的領土上,能不能進特區還得受限製?坐火車坐飛機來怎麼沒人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