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給了我一道題,我相信隻要做下去,有朝一日會知道答案的。

我睜大雙眼,緊緊地盯著未來。

北京郊區,某自願戒毒中心。

“遠離毒品,珍愛生命!”八個黑漆大字工整的寫在白鐵板上,令人感覺觸目驚心。

這是我和小歐回到北京的第二天。段敏給她買了換洗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慶元也向單位請了假,我們坐在體檢室門口等她。

檢查完畢,醫生說小歐的身體狀況還算良好,毒癮不太深。多虧沒繼續吸下去,否則發展到靜脈注射就麻煩了。

小歐催促段敏:“回去吧,我能適應的。”

“需要用什麼就打電話。”

我說:“別的事兒先甭考慮,積極配合治療最關鍵了。”

“讓你們費心了,我會好起來的。”小歐說。

“加油!我們支持你!”慶元問:“這兒的飯菜怎麼樣啊?”

段敏笑著說:“小歐,你瞧慶元沒變吧,老惦記吃。”

連戒煙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戒毒就更是難上加難了。我雖然沒有經曆,但是想像得到那種艱難和折磨。

電視裏播放過,嚴重的癮君子始終神智不清目光呆滯,毒癮發作時根本無法控製。要是再想徹底治愈,估計把握不大。打針出現反噴,藥水滴不進去,隻能靠吃藥維持生命,而且各個部位會逐漸開始潰爛。

以身試毒的人,就應該承擔自作自受的後果。

所幸小歐沒到那步田地,我暗暗竊喜。人在特定的時刻,或多或少都有點自私。

我幾乎天天來戒毒中心看她。戒毒的過程是辛苦的,沒辦法替她受罪,我能為小歐做的也隻有鼓勵。我鼓勵她提起精神挺過去就好了,小歐表現的格外堅強,她滿懷希望信心百倍。

“等你戒完毒,我帶你去西藏,實現你的夢想。”

小歐笑著說:“好,我願意和你在一起。”

小歐恢複的很快,對毒品的依賴性正在減退,並且可以在健身房做些簡單的體能鍛煉。

醫護人員也關懷備至,給小歐的起居飲食製定了係統方案。當然,原因是我給他們塞了紅包。

小歐最近情緒不高,她一直在回憶過去,深深地責備自己。

我對她說,反思過去是對的,但不要沉溺。每個人都有過去,那是以前走的路的問題。如果你想用自責的方式化解內疚,不如用以後的時間來努力完善。傷口在心裏會愈合掉的,過去,就是已經過去了。

“嗯,我知道了。有個女孩兒住了一個月,明天要離開了。我住兩個月了,是不是也快結束治療了?”

“別著急,你慢慢在這兒調理。要善待自己,還要學著割舍過去。”

“我會的。叢林,我想給家裏打個電話,把整件事情都告訴他們。”小歐說。

“是不該撒謊,但允許保持沉默啊,沉默不算撒謊的。你想想,你爸媽能接受現實嗎?主觀意識上我不怎麼同意,你再考慮考慮吧,決定權在你自己手裏。”

“我是他們的乖女兒,我不想瞞他們。而且,說出來我會輕鬆很多。”

“行。”我同意了小歐的決定,人對思考過的決定會有承受力。再者,坦白也是種解脫。畢竟我們的人生,最終隻能真切地見證在最親密的家人心中。在那裏,有寬恕,諒解和愛。

我和小歐的父親在電話裏聊了幾句。我說叔叔您別擔心,小歐挺好的,過些日子您再來看她吧,免得她有壓力。

6月份,夏天了。

我去書店給小歐選了幾本書,閱讀書籍可以讓生活充滿陽光。隻是,暢銷書櫃台裏擺的很多書,我無法理解。

一些邊緣的另類體驗,經過文字的矯飾浪漫化了,成為對快活人生的允諾。我不相信幻覺似的允諾,它是一種避免麵對自己的蒼白空虛的“不無體麵”的方法。人們把自己藏身其後,似乎就能夠一勞永逸地逃避責任和有內涵的生活,其實是渴望擺脫,卻又無能。

前衛或反叛不過是在人前表現出的姿態,這種姿態缺乏美感毫無生氣,誇張的行為和言辭也難以受到萬人景仰和真正地做到與眾不同。

為什麼有些垃圾僅僅是披上了文學的外衣,就變得不尋常了?說實話,我看不到值得為之失聲尖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