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傑眼裏多了一些陰靄。真是的，他那些唱歌跳舞的技藝實在不適合精衛號的氣氛。這個時候該我出麵給他台階了。我提醒馬約爾他的數據分析出來了。馬約爾立刻拉喬進工作艙看。
“我發現海水裏的電量積累不對，所以收集了12個點的樣品讓澤澤分析。”馬約爾說起工作來立刻神采飛揚，雙目灼灼，猶如捉到耗子的貓。
“你懷疑什麼？”喬收起笑容，問。
“電驅魚在集體遷徙。”馬約爾若有所思。
“季節不對。”喬說。
“是啊，這很奇怪，洞窟星的電驅魚從來不群居生活，更不搞什麼集體運動。可這裏不一樣，這是東始星。”
“我知道這是東始星，我是說季節不對，電驅魚一般不在夏季遷徙。”
“所以奇怪。啊，你看看這些分析結果。”
喬和馬約爾撲向我的顯示終端。我及時分析了12個樣品海水的所有物理和化學的特性。海水中的平均電荷數異於平常年份，某些特別元素的殘留物也異於往年。
“有什麼結論嗎？”麥傑插問。
“我們的記錄隻到336年。5組給我們留下的資料很少。”喬沒理麥傑，對馬約爾說：“這個組的人向以不負責任著稱。”
“我聽說了。也不能怪他們，那年沒漲工資。”馬約爾看著屏幕，“毫無疑問電驅魚在集體大搬家，可是為什麼呢？”
“澤澤，叫木木和杜琳也來。我們開個會。”喬命令。
麥傑有些窘迫，探過頭來問：“我……我需要走開嗎？”
“你？你找個地方坐，說不定也能給我們點意見。”喬的目光在屏幕上逡巡。
每個工作小組會議的方式和氣氛都不一樣，精衛6組的會議無疑是最嚴肅的會議之一。連吉祥都不敢說話，而其它場合這小姑娘的話又多又刁。會議完全體現喬的風格――喬是那種玩的時候一定瘋掉但工作起來就一定認真嚴謹的人，他做事界限特別分明。
精衛6組全體成員，包括吉祥和麥傑，圍坐在生活艙裏。喬說了馬約爾的疑慮。
“我們就要下海了。海裏的情況可能和派發給我們的資料有大的差異，大家要有心理準備。”喬掃視在場的每個人，“海裏的情況很複雜。大家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的飛船在海裏行嗎？那裏壓力很大。”杜琳擔心。
“不能和天極星相比，因為東始星的重力小。精衛號是按照天極星海、陸、空三棲的標準製造的，因此沒有問題。”
“我想要一個睡豚。”吉祥哼哼。
“那不行。不能動它們。”喬絲毫沒有協商餘地。
“啊！”馬約爾忽然驚叫起來。“那是飛船尾跡！”他站起來，招呼大家聚集到屏幕前：“你們看這組數據，還有這組，那是采用離子推進器的飛船的運行殘留物！”
“也就是說現在海裏有飛船了。”麥傑不知好歹地說，“可以和我們做伴了。”
杜琳啼笑皆非，低聲向麥傑解釋：“這裏是一級生態區，嚴禁任何不經生態局允許的航天器進入。”
“你的意思，”麥傑迷惑。
“蠢，就是說有人非法進來了。”吉祥衝麥傑晃她的角。
“S－2514並沒有著陸記錄。”我說。“從布魯特峽穀入海必須經過這裏。”
“布魯特峽穀是最佳入海口。”木木忽然插嘴：“老馬你可能判斷錯了。”
“我不相信。你們可以找飛行器大鑒查對一下。”
“我們還是把這情況報告局裏吧。”喬決定，“現在我們分別準備一下，澤澤，什麼時候入海最合適？”
“4個半小時後，張衡星運行引起的海水潮汐將使5號洋流到達上水麵，精衛號可以借洋流進入地下海中。”
“那就4小時後出發。”喬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