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不擔心,即使,我相信他們會成功的。”心眉低語,突然有些冷,抱緊雙臂。
“NING,如果冷禦出事,你會怎麼做?”巴蒂突然問道,褐色的眼睛看向心眉,帶著探索。
心眉毫不猶豫的搖頭,他不會出事的,他一定會好好的。心眉用堅定的眼神告訴他,心卻因為巴蒂的話,猛烈撞擊了下,然後跳的很緩慢,突然有點眩暈,就像缺氧一樣,天地在旋轉。
巴蒂先生的意思,他對冷禦沒有信心嗎?老狐狸就那麼厲害?隻要是人,他就不可能無堅不摧,心眉深信。
“巴蒂先生,今晚的事情,我幫不了什麼忙,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相信他們。”心眉幽幽的開口,哪怕,她擔心的很想直接暈的不省人事省得折騰,神智隨著時間過去卻越發的清晰。
滴答滴答,那個古鍾每敲一下,都敲在心坎,這麼的沉重。
門口突然一陣汽車的喇叭聲,心眉的心跳因為這聲音頓時恢複了跳動,急促的轉身,巡邏的保鏢趕緊到門口詢問了一番,開門。
他們回來了?
心眉驚喜,顧不得下雨,朝門口跑去,中途甚至踢掉了高跟鞋。
巴蒂愣愣的看著她,若有所思,進去打了一個電話。
到了門口,走出一個男人,心眉愣住了,怎麼會是他?手裏,還帶著一個箱子,心跳突然蹭蹭的,一下子飆到一百多,臉色煞白。
謝——他們受傷了?
“你好。”謝依然溫和有禮,看到她濕透的身子,趕緊走過去同她一起撐傘。
遮蓋了冰涼的雨,心頭卻一陣陣發涼,比臘月寒冬還冷,心眉哆嗦的開口:“你-你怎麼會來?是不是誰受傷了?”身子差點站立不住,腳下一個踉蹌,靠在謝及時伸出的手,但是心眉很快就站直了身體,與謝對望。
“他們沒事,隻是事先通知我過來,你不要擔心。”謝沉穩的聲音帶著安定的效果,或者,是因為他的話,心眉擔心了一個晚上,等的,就是一句沒事,起碼目前,她需要這句話。
沉默的點頭,一同進入屋內,謝朝巴蒂點了下頭,開始準備好東西。
今晚這場惡鬥,肯定會有人受傷,隻希望,傷亡不大。
時鍾一秒一秒過去,心眉僵直的坐在黑色大沙發上,每一秒對她而言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她感覺自己坐了好久,久的身子都麻木了,身上的濕衣服已經幹了,但是,時鍾敲響,一下,兩下。
兩點了……
鈴聲大響——
僵直的身子受到了刺激,神經快速反應,大拇指比眼睛還快的按下接聽鍵,一個女聲傳了過來:“寧心眉,開門——”
是宋淩霜,她的聲音很虛弱,隻說了句開門,就沒有再說話。
心眉呆呆的,好半晌才回過神,開門,宋淩霜在屋外?
心眉再次赤腳跑到外麵,門外一個黑色的身影浸在雨水中,很狼狽,臉色白的在黑夜中,陰森恐怖如女鬼一樣,心眉被她嚇了一大跳,趕緊讓保鏢開門。
宋淩霜朝她虛弱一笑,暈了過去,腳下,汩汩的鮮血不停的流出。
心眉驚駭,趕緊讓保鏢抱著宋淩霜進屋。
謝快速替宋淩霜查看一番,隻能沉痛的說,孩子流掉了,幸虧隻是前期,並不是很嚴重,隻要多休息就好了。
心眉打了熱水替宋淩霜擦拭全身,她的臉上身上多處傷痕,很多是被巴掌、用腳踢出來的,此刻的她,虛弱蒼白,嫩白的臉上好幾處傷口,紅腫出血,看的出來被裏斯折磨的很慘。
裏斯,果然夠狠,對待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宋淩霜還是他的幹女兒都下的了這麼重的手,今晚——心眉看了看時鍾,已經快三點了,屋外,雨也停了,吹拂進來的夜風,一掃夏日的悶熱,很涼爽。
似乎預告著,事情,也會晴朗。
宋淩霜嚶嚀一聲,睜開雙眼,看到床邊的心眉,很嘲諷的撇了唇角,逃出來的時候,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地方,竟是這裏。
心眉回神,看到宋淩霜看著自己,眼神很複雜,隻是淡淡安慰:“好好休息吧,這裏很安全。”沒有責怪,更沒有情敵見麵的火爆,有的,隻有女人對女人的淡淡關懷。
宋淩霜突兀的抓住她的手急切道:“讓禦回來,裏斯布下了陷井,快讓他回來。”她的眼睛很驚惶,在提及裏斯的時候,深沉猶如地獄的記憶如潮水撲湧而來,臉色更是蒼白。
心眉大驚,趕緊問道:“怎麼回事?”心跳如擂鼓,差點蓋過了宋淩霜虛弱的聲音。
“快讓他們回來,你不是有他的電話嗎?快打啊。”宋淩霜激動的大吼,聲音卻如同含在喉嚨,很破碎,很小聲,但是她的眼神狂亂,拽緊心眉的手,虛弱的身子抖落的猶如篩糠,代表事情真的嚴重了。
心眉抓起電話撥打過去,不管是冷禦還是穆嚴的,都關機,這個時候,他們怎麼可能接聽電話?但是心眉再也坐不住,顧不得宋淩霜衝出去,卻被謝阻攔。
“謝,你有沒有辦法聯係他們?讓他們快回來。”心眉急切的問道。
“怎麼了?”謝依然不慍不火,似乎什麼都不能讓他急,他僅僅是挑了下眉,手卻抓著心眉不放。
“宋淩霜—她說裏斯布下了陷井,要讓他們趕緊回來。謝,求你,如果可以,聯係他們,拜托了……”心眉不敢相信謝此刻怎麼能夠如此安定,他一點也不擔心穆嚴他們嗎?
謝輕輕的、不容拒絕的拉著心眉坐下,按壓住她不安分的肩膀,輕聲回應:“心眉,現在都幾點了?”
從九點到現在,整整六個鍾頭,該發生的,早已發生,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
心眉陡的一個哆嗦,趁謝一個不注意,衝了出去,但是來到大門前,她卻突然站定了,一動也不動。
她要如何找到他們?她甚至連他們與裏斯碰麵的地方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隻有裏斯今晚同人交易,而冷禦與穆嚴當場抓住他們而已。
他們此刻是死是活,她一無所知。
等——心眉從未像這般覺得,等待,是這麼的可怕,就像有人拿著鞭子淩遲一樣,身體的痛,怎麼比的過心的煎熬。每過一秒,比拿鞭子在身上抽一下都疼。
禦,你會平安回來的,是不是?你答應過我的!心眉靠著門,就這麼坐著,他們回來,她第一時間就可以知道了。
天邊曙光初現,靜寂了一夜的門口,終於聽到車子摩擦的聲音,心眉僵硬的身子猛的一抖,急急的轉身,果然,幾輛車陸續的停靠在門口,幾個男人,狼狽卻依然不凡的下了車。
冷禦第一眼就看到心眉靠著門,臉色大變,衝了過來,隔著門碰觸她冰冷的臉頰。
“心兒,你怎麼坐在這裏?你就這樣坐了一夜?老天,你的身子好冰。”冷禦低吼,輕輕的扶起她到一邊,大門自動開啟,他快速的鑽了進來。
直到身子被他緊緊的抱著,他的體溫傳遞給她,心眉終於確認,他沒事,冷禦回來了,完好的出現在她麵前,他遵守他的諾言了,沒有騙她——心眉緊緊的摟住這個男人,隱忍了一夜的擔憂害怕心驚驚恐,終於化作一場驚天的哭聲,宣泄所有的心驚膽戰。
冷禦緊緊的抱著她,任由她宣泄,整整一夜,心兒比起他們更加不好過,但是她的身子冰冷,身體僵硬,就連哭聲也摻雜嘶啞虛弱,再這樣下去,她非病倒不可,冷禦一個橫抱,眾目睽睽下將她抱起,趕緊入了別墅。
巴蒂先生見他當著穆嚴的麵抱著心眉走入房內,很是驚訝,更多的,竟是可惜。
裏斯被狼狽的綁著,身上有多處掙紮的傷口,冰冷的藍眸閃過嘲諷的看著巴蒂。
“巴蒂,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治我的罪?幼稚!”裏斯的聲音很冷硬,很冷靜,甚至帶著嘲諷,哪怕被人綁著他也毫不畏懼,篤定他們奈何不了他,他裏斯在道上混了幾十年可不是混假的。
“裏斯,你急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穆嚴身上有殘留的血跡,受了輕傷,胸前有被刀子劃破殘留的傷口,但是經過一夜的搏鬥,他卻一點也看不出疲憊的跡象,反而因為終於抓到裏斯顯得神采奕奕,重重的坐在沙發上,很悠閑的交叉起雙腿,向來冷硬的臉龐難得輕鬆了。
史尉踢了踢老狐狸,讓他跌坐在地上,讓他囂張,看他吃疼的呻yin,俊臉滿是得意,隻不過扯動臉上的傷口,這個傷口,還是老狐狸留下的,差點害他破相,這個老東西終於也落入他的手中,史尉巴不得一槍毖了他。
“是嗎?”裏斯很自信,依然冷笑,自如的坐在地上,不急著起來,目光卻幾乎要將史尉給刺穿,這一切,都給他記住。
事實上,他身上的白襯衣,沾染的,還是他兒子的鮮血,他連兒子都可以犧牲,可見其心狠手辣,抓過兒子擋子彈的時候,他可是沒有一絲猶豫,要耍狠,這幾個人,他還不放在眼裏。
巴蒂深思的看著裏斯,眼中有異光閃過。
穆嚴見裏斯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害怕,開口:“巴蒂先生,今晚我們押送他回意大利,還請你,在這裏多做幾天客人。”穆嚴不緊不慢的說出,果然,裏斯的臉色有絲蒼白。
他早就想到,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利用巴蒂牽製皇室,裏斯的冷靜有些崩塌,但是隨即一想,藍眸閃過算計。
“巴蒂先生,枉費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話才完,他又遭史尉一腳,悶哼出聲。
史尉將他整個人揪起來,白色的襯衫拉出他的大肥肚,裏斯起碼有兩百斤,但是史尉很輕鬆的將他整個人給丟了一米遠,撞上冰冷的吧台,砰的一聲大響,讓史尉心情更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