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風險社會”呼喚“社會工程”(2 / 2)

從價值論視角分析,“社會工程”在消解“社會風險”中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在風險社會(世界)時代,調整人與自然的關係,促進經濟發展,增加經濟總量是增強綜合國力的基本途徑,但不是唯一途徑。“國民的文化、教育、心理和身體素質,國家的科學技術水平,民族文化的優越性,國家的人才資源和戰略人才儲備情況,政府的合法性與凝聚力、社會的團結和穩定程度,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可持續性等等變得日益重要”。針對中國麵臨的社會風險,德國社會學家貝克認為,“當代中國社會因巨大的神龕變遷正步入風險社會,甚至將可能進入高風險社會。從西方社會發展的趨勢來看,目前中國可能正處於泛城市化發展階段,表現在城市容納問題、不均衡發展和社會階層分裂,以及城鄉對比度的持續增高,所有這些都集中表現在安全風險問題上”。他認為,“這些僅僅是中國社會風險的次要部分,它的主要部分我認為是信任風險。任何一個社會製度得以維係都需要有不可或缺的兩種關係:一是法律關係,二是倫理的信任關係。這兩種關係不僅是市場經濟存在的靈魂,而且也是社會經濟發展最根本的動力和保障”。這些社會因素,這些人的關係的因素,在化解社會風險中的作用越來越明顯。因此,調整這些社會關係中社會工程的作用也就越來越重要。這些矛盾和問題,或者說這些社會風險僅僅依靠“自然工程”是難以消解的。隻有以調整人與人(社會)關係為目標的社會工程的精心規劃、設計和實施,才有可能理順這些複雜的“人的關係”,才能化解社會工程的風險。

總之,哲學並不是一種給定的、靜止的、抽象的、封閉的理論體係或人們可以一勞永逸地套用的邏輯公式,而是內在於人的生存之中的一種生生不息的理性反思。因而,哲學的問題領域及其研究範式也應當是與時俱進的。風險社會時代,哲學應當由長期以來關注人與自然的關係,轉向對人與人(社會)關係的關注,由對抽象的“物質”的關注,轉向對具體的“實踐”的關注,由對“一般意義上的實踐”的關注,轉向對“工程”,特別是對“社會工程”的關注,“在思辨終目的地方”開啟對現實社會生活——風險社會的哲學反思。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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