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資本及國內外婦女發展理論與實踐表明,對婦女投資,其經濟和社會回報要高於男性。其他微觀數據也表明,婦女擁有最高的投資回報率,在同等的情況下,投資婦女比投資男性風險更小。因此,我們必須確立這樣的基本理念:對婦女在教育、培訓、保健、遷徙就業方麵進行的投資,絕不僅僅是對婦女個體的投資,受益者也決不會隻是婦女個人,而是一種使農村人口特別是貧困人口擺脫貧困的有效方式,是一種保障中國人口質量、降低生育率的有效方式,是中國農業現代化及農村經濟社會全麵可持續發展的有效方式。
一、加大農村基礎教育投資,提高農村後備勞動力的文化素質
教育經濟學認為,教育越發達,國民的科學文化素質與思想道德品格便越高,其蘊含的生產能力或經濟能量也就越大。農村基礎教育關係農村後備勞動力的素質,也是培養後備婦女勞動力的起點。而基礎教育的收益率大大超過對其他教育的投資。強化基礎教育是培養和提高婦女文化素質的基礎性工程。
(一)普及九年義務教育,堅決杜絕失學輟學現象
1.重視女童教育
現階段,農村青少年失學輟學的現象仍然存在。由於農村撤校並校後路途遙遠,女童失學、輟學已不是個別現象。特別是初中階段女童失學輟學現象在貧困農村仍較為突出。甘肅省婦聯對該省3市18個行政村800份問卷調查顯示,64.7%的家庭裏有女孩輟學失學。女童教育是培養新型女農民的基礎性工程。美國學者艾倫·貝納沃特研究認為,女童教育會提高女性潛在的勞動生產率,提高她們的敬業精神,改變她們對家務勞動和職業勞動的態度,向她們提供就業的必要文憑。而且,農村女童受教育程度的提高,有利於她們樹立正確的教育觀,將來可以為其家庭成員提供更好的營養和保健條件,有利於提高下一代的文化修養和品德。因此,要保證每個農村適齡兒童真正能夠接受九年的正規教育,並從教育機會平等和可持續發展的角度,重視女童的教育問題,加大對基礎教育的投資。聯合國1960年到1985年間對96個發展中國家的統計表明,增加小學教育投資所產生的經濟上的影響,女性遠遠超過男性。
2.對貧困生給予相應補貼
家庭貧困學生除享受“兩免一補”政策外,應適當提高生活費補助標準,居住偏遠的學生給予相應的交通補貼,保證貧困學生食無憂、行無憂、學無憂。我國陝西省鳳縣實施的“寄宿學生蛋奶計劃”,縣財政為義務教育階段寄宿生每人每天早餐免費提供一杯牛奶和一個雞蛋,對貧困寄宿生每年給予200元的交通補助的做法值得推廣。
3.在農村義務教育中嚐試試行教育券製度
教育券製度是政府將用於教育的公共經費以憑證的形式直接發給學生,學生可用來支付所選學校的學費和相關教育費用的一種支付方式。這種製度的實施,將原有的政府基礎教育經費由間接分配變成直接分配。特別是對貧困家庭發放教育券,對於教育弱勢群體,尤其是農村基礎教育的發展,實現教育機會均等化,改變我國教育不均衡的狀況,具有深遠的現實意義。
4.對阻止子女就學的家長,要追究其法律責任
日本早在明治維新時期就實現了免費義務教育,采用“新學製”要求家長為子女上學承擔義務。要通過各種有效措施保證農村學齡兒童的入學率和鞏固率,防止和盡量杜絕農村青少年輟學和失學現象的發生,最大限度地遏製新文盲的產生。
(二)加強師資隊伍建設,提高農村教師素質
農村中小學教育質量的薄弱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教師隊伍力量薄弱。中國(海南)改革發展研究院對全國29個省(市、區)、230個村千戶農民的問卷調查表明,當前,農民對農村義務教育的現狀總體滿意度不高,選擇不滿意的占44.7%,非常不滿意的為6.5%,僅有4.2%的較滿意。教學質量成為農民關心的首要問題。優秀教師的流失、農村基礎教學設施落後是造成教學質量差的主要原因。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城市學校並不缺乏優秀教師,但卻從農村“挖”走優秀教師。而農村教師生活條件差、待遇低,加之部分地區連教師基本的工資都不能足額發放或拖欠工資,是農村教師流失的主要原因。2008年《國家教育督導報告》指出,教師工資收入水平依然偏低。2006年,全國有273個縣(占區縣總數的8.5%)的小學教職工和210個縣(占6.5%)的初中教職工人均年工資收入低於1.2萬元,人均月工資收入不足1000元。教師工資收入水平低,造成農村尤其是邊遠地區教師隊伍不穩定、難以吸引優秀人才從教。因此,提高教師素質必須與提高農村教師待遇同步進行。否則,教師質量的提高很難得到保障。
第一,要大力實施農村教師全員培訓計劃,積極組織和鼓勵廣大農村教師采取多種途徑提高學曆層次。類似“哥哥姐姐教高中,叔叔阿姨教初中,爺爺奶奶教小學”的現象要堅決消滅,複式教學要減少直至杜絕。
第二,要配齊配強農村教師隊伍,並采取組織大中城市支教、縣域內城鎮教師定期支教、組織高校畢業生支教、師範生實習支教等措施,創新農村學校教師補充機製,並探索實施農村教師特設崗位計劃,公開招募大學畢業生從事農村教育,逐步解決農村師資力量薄弱和結構不合理等問題。
第三,通過結對幫扶、對口支援、城鄉合作辦學、定點掛鉤、全職和兼職支教、送課下鄉等多種形式,組織省域內城鎮教師到農村支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農村教師不足和教師素質偏低的矛盾,為促進教師資源合理配置,推動城鄉教育均衡發展發揮積極作用。應當說,城市支持農村教育,是應盡的義務,也是“城市支持農村、工業反哺農業”的具體行動。
第四,對教師進行參與式教學方法的培訓,以提高教學質量和學生學習的興趣。調查中我們了解到,農村中學輟學率高,其中一個原因是經濟貧困,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學生沒有興趣學習,認為老師講的“沒意思”,不願意學。因此,對教師要進行參與式教學方法的培訓,以提高授課的質量,調動學生學習的興趣。同時,在對教師進行培訓時增加社會性別意識的內容,以提高他們在關注女童方麵的社會敏感性。
(三)加強對農村基礎教育的支持力度,改善農村辦學條件
近些年來,各級政府對農村教育的投入雖明顯加大,但大部分農村的辦學條件仍然較差。調查顯示,農村義務教育存在的突出問題中,教學條件差排在第一位,占40.3%。另外,75.1%的農民認為,同五年前相比,教育支出占家庭收入的比重明顯提高,超過三分之一的農戶年教育支出占到年收入的一半以上。76.8%的農民感到子女上學負擔非常重和較重,隻有5.1%的農民感到教育負擔不重。
根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供的相關資料,20世紀90年代初,世界平均的教育投入占GDP的比重為5.7%,發達國家為6.1%,發展中國家為4%,我國直到今天還沒有突破4%。由於國家財政投資微弱,投向農村的經費更少,離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對教育發展的需求相差甚遠。而教育投入的低水平也必然導致農村婦女的受教育程度低,農村孩子受教育的質和量低。
第一,要積極完善農村義務教育的管理體製和投入體製,進一步強化中央財政和省級財政支持農村教育的職責和投入力度,要按照“明確各級責任、中央地方共擔、加大財政投入、提高保障水平、分步組織實施”的原則,將農村義務教育全麵納入公共財政保障範圍,構建農村義務教育經費保障機製,使增加財政教育投入的重點由城市轉向農村並重點向貧困農村傾斜,減輕農民負擔,讓農民尤其是婦女享受必需的公共教育。
第二,要進一步改善農村辦學條件,按照適度集中、規模辦學的思路,從不同地區的實際出發,進一步優化中小學布局,加快撤點並校步伐,建設一批規模大、設施全的新型農村中小學。
第三,要充分利用網絡和多媒體資源積極實施農村中小學現代遠程教育工程,實現城鄉優質教育資源共享,力爭使農村學校的基本設施、教學水平和教育質量接近城市標準。
(四)加快農村教育改革
農村教育一方麵要為國家現代化建設輸送人才,另一方麵更重要的是要立足於農村實際,為當地農業現代化建設培養德、智、體全麵發展的新型建設者。
第一,農村教育應該以推進素質教育為目標,以服務“三農”為方向,增強農村教育的針對性和實用性,構建符合素質教育要求的新課程,改革教學評價、考試與學校的招生製度,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
第二,要結合農村現實中存在的問題,有針對性地幫助農村青少年在“做中學”,學會並掌握一些從事農業生產的種植養殖知識和技能,防止“新農盲”的出現。“新農盲”指青年農民有學曆,但對農業生產知識卻了解不多,不掌握農作物種植要領,不懂得農業管理技術,俗語所講“種地不如老子”。他(她)們進城打工也不具備相應的技能,既不願意回農村幹農活,在城市又無立身的資本,遊離於城市與鄉村之間,成為“遊民”。所以,對這部分青年農民的教育側重點是培養他們基本的生存技能。
第三,要對農村中小學教育的內容進行改革。在改革和完善農村教育教學體係的基礎上,廣泛開展曆史、地理、文學、藝術、哲學等人文知識和美學知識教育,培養女童及青年婦女的人文精神和創新精神,提高她們的審美素質,造就有較高文明素養的新型女農民。在教學內容上,可借鑒韓國經驗。在課程設置上,韓國把“技術與家政”作為小學一年級至高一男女生共同的基礎教育課程,使學生根據自己的興趣掌握相應的知識。而且從高二開始在國民共同基本教育課程基礎上,還設置了諸多與教養、實際生活相關的一般選修課和學生發展、素質相關的深化選修課程,學生可不受任何性別限製,任選一、二門教育課程進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