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戲談片(1 / 2)

近來借第七屆中國戲劇節、第二屆上海國際藝術節、第三屆中國京劇藝術節相繼舉行的機會,我比較集中地觀看了一批優秀的戲劇作品。戲劇舞台在步入新世紀之際,應當說是呈現出一種姹紫嫣紅、氣象萬千的喜人情景的。不論是新創作劇目或是整理改編傳統劇目,也不論是搬上舞台劇目的總體數量還是足以吸引打動觀眾的作品內在質量,都有了一定的增加和提高。特別是那些堪稱精品的優秀之作,一方麵在思想性、藝術性、觀賞性的統一上日臻完美,另一方麵它們大步走向市場,越來越受到人民群眾的青睞和歡迎。這一點,可以從上述藝術節的演出實踐中得到充分體現。同時,通過對一些戲劇的觀察與思考,我們也不難發現和找出當前戲劇創作仍然存在的某些不足和症結,進而引發我們探尋解決這些問題的門徑和對策。

?與時俱進的重大題材富有感召力

在南寧的第七屆中國戲劇節上,遼寧人民藝術劇院演出的話劇《基石》,引起全場觀眾強烈反響,不少人為之淌下熱淚。這出劇通過講述任弼時同誌在一段曆史時期的幾個鮮為人知的小故事,借助一個鮮活的視角凸現了任弼時崇高的精神和博大的情懷,從而頌揚了中國共產黨人的崇高宗旨與信仰:基石不在顯眼的地方,卻默默地承載著整個大廈的分量;基石無需靚麗,卻有著深沉的堅定和如磐的剛強。托起共和國大廈的基石,融化了無數革命先烈的風骨與血肉;浸透著幾代共產黨人的心血和汗水。更為難能可貴的是,該劇緊緊把握住了時代的脈搏,以鮮活獨到的藝術形式探尋了這位無產階級革命家的內心世界,謳歌了這位“中國革命的駱駝”終其一生為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偉大精神,進而傳遞和烘托出江澤民總書記“三個代表”的重要思想。有機地將值得緬懷的曆史情懷與現實生活呼喚和追求的當代內容相互熔鑄,與時俱進的時代品格在劇中得到了完全的體現和高度的張揚。思想深度與意識到的曆史內容被精心地用藝術的紅絲線連綴在一起,深深地叩動著人們的心聲,激發了舞台、時代、觀眾間的共鳴。

把觀眾喜愛放在第一位南寧戲劇節受歡迎的劇目中有一台粵劇《紫金錘》。從劇團的角度來看,承擔此劇演出的是南寧市粵劇團,論其規模、實力、知名度顯然不能同廣東省粵劇院等大牌粵劇院團相比。然而,曾因執導大型壯劇《歌王》而獲“文華大獎”的著名導演胡勖,牢牢把握住“將觀眾的喜愛放在首位”這一創作原則,保證了小團排演出了大戲、好戲。《紫金錘》從編劇、作曲、導演、排練等每個創作環節,都始終緊扣為觀眾服務的意識。在創作觀念上首先就強調要讓觀眾喜歡看,而是不是精品,能否參與全國性的戲劇大賽則是第二步考慮的事情。有了這樣的認識,這部戲自然豁透出不少吸引觀眾的亮點。一個是劇情好,劇本根據民間流傳甚廣的傳奇故事整理加工而成。情節離奇、故事跌宕,而戲外戲,情上情,尤能打動人心,催人歎息。再者,戲的主題立意切中實際,全劇以洪災為背景,突出了反腐敗反貪官的主線,進而活脫出了這麼一個真理:我們為官一日,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必須以老百姓的利益為根本利益、為目標,欺天欺地不能欺百姓之心。毋庸置疑,這是老百姓所願意看到的。至於在表現形式上更是對準觀眾的需要,看觀眾的口味下料,較為成功地把傳統與現代通過戲與人生的置換結合起來,贏得了觀眾的認可和讚同。

取材貴在獨特,藝術重在創新幾個藝術節上的成功之作,有不少首先應當歸功於選材視角獨特,藝術表現出新。粵劇《駝哥的旗》取材上異軍突起,沒有去描寫大人物、地下工作者,而是寓重大題材於小人物的命運與視野之中,憑借一個小人物駝哥的故事,唱響了曆史的厚度與真實。為了切合這樣的主題,該劇又是以喜劇的藝術形式來表現這出愛國主義的抒情劇的。喜劇的情節,喜劇的手法,醜角為主角,多方位的出新,博得了觀眾的喜愛。四川省川劇院演出的川劇《都督夫人董竹君》,則輝映著現代質感和現代審美觀點。著名劇作家徐棻毅然采用以老年董竹君的回憶時空和青年董竹君的現時時空為主線,形成一種過去和現在相呼應、相交織的複線。這種戲劇結構手法上的大膽創新,深化了人物思想,張揚了人物思想的現實意義。加之二度創作中,適當引進了音樂劇的藝術手段,在舞美、服飾、音響等方麵力求與今天觀眾的審美情趣和審美需求相融通,從而成功地實現了“戲曲的品牌,音樂劇的包裝”。較之往昔那種川劇“好看勝過好聽”實現了新的掘進,達到了不但好看,而且好聽的新境界。

打通地方戲曲相通的門徑地方戲曲最主要的一個特點就是其濃鬱的地方色彩。這既是地方戲曲的優勢,也阻礙著地方戲曲大踏步地走向全國。因為這裏邊的確有一個地方隔膜、互不習慣的問題。而地方戲曲要獲得更大的觀眾麵,有必要在打通地方戲曲相通的門徑方麵做足文章。新編古裝閩劇《蘭花賦》參加第七屆中國戲劇節,被安排在柳州市演出。我們知道,福建話無論對白還是唱詞都是比較難懂的,而這出戲連演兩場,場場爆滿,上座率高達110%,劇場在過道都加了座。有當地記者評述,柳州人看戲看瘋了。而考察《蘭花賦》的觀眾群,除了一部分是福建省的同鄉會的會員外,其餘的都是柳州觀眾。透視這種現象,是不是可以說明這麼一個問題,即地方戲曲之間存在著相通的東西,地域、語言的差異並不構成地方戲曲相互排斥的要素。恰恰相反,隻要我們尋找到地方戲曲相通的東西,並把他們表現得恰到好處,地方戲曲互相走進對方的領域是完全可能的。對視《蘭花賦》在柳州演出的紅火,借用該戲導演陳薪伊的話來說,就在於“地方戲有地方特色,也有地方隔閡,很多完全不懂閩話的柳州觀眾如此喜愛該劇,說明他們從劇中找到了與他們相同的、相通的東西”。從這一現象生發開去,對秦腔走出潼關,我們應該倍增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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