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和水蓮吃飯時,我把和劉一德見麵的事講給水蓮聽。後來我發現,這是我陪聊生涯中所犯的最嚴重的錯誤。
我對水蓮說:“讓你不幸言中了,劉一德真是個騙子。”
水蓮笑嘻嘻地:“我說他沒病吧,什麼也信,你呀。”
我說:“他活得不自信,想在一個美女身上試試個人魅力,真荒唐。”
水蓮說:“也真有創意。”
我強作笑臉:“好歹人家還把我當美女了。”
“我說婷婷,你可慘了。我遇到個流氓,還榨幹了他的血水。你遇到個騙子,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什麼也沒得到。”
“你還取笑我,我都快氣死了。”
“這麼辦吧,你向他要一千元初吻損失費,行不行?”
“算了吧。”我擺擺手,“他對我有恩,你猜他是誰?”
水蓮好奇地問:“他是誰?”
“他就是我被綁架那天,為我報警的那個人。”
“這麼說,他還是個聰明人了?”
我憤憤地說:“算是吧,要不我這臉往哪擱。”
“他也不會畫畫吧?”水蓮為自己懷疑劉一德是騙子的想法得到印證而興奮不已。
“這你可沒說對,他畫的畫還不錯,挺有點思想的。”
水蓮得意地說:“能騙了聰明人的,也一定是聰明人,能看穿騙子的更是聰明人。”
“可惜你也是個事後諸葛亮啊。”我不無感慨地說。
水蓮說:“看我怎麼收拾這個劉一德。”
我的心一沉:“你別忘了孟進軍的事,小心被人先捉弄了。”
“最終還不是孟進軍最慘嗎?隻是害了我爸爸了。”水蓮說到這兒,不由得傷感起來。
我們接著談起清流公司的事,有好事也有壞事。水清流的健康狀況不如從前,在林娟看來,他和其他女人的來往大概沒有了。發生在女兒身上的事被水清流看做是一個報應,也促使他進行良心發現,感覺到家庭的重要。
水清流的變化,使林娟又回到了水清流的身邊,人們每天早上都可以看見林娟扶著水清流散步。有錢的大爺陪原配老婆散步,簡直可以氣死鴛鴦,一時間甚至在本城傳為美談。但清流公司的業務卻不是太景氣,利潤比上一年少了許多。水清流說,這與水賢俊的才能無關,而是受到了亞洲金融危機和國內消費市場的影響。
水清流和林娟的心頭有一個隱痛,他們不僅沒有兒子,而且生了一個對經商沒有一點興趣的女兒,水蓮的所作所為讓他們感覺到,這個女兒會找一個什麼樣的女婿,簡直連想都不敢想。水蓮對此滿不在乎,對老兩口笑道“你們可以抱養一個”,這本來是玩笑話,卻為老兩口提了個醒。水賢俊管理公司有方,本來就是水家自己人,下麵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如果要是能認水賢俊為繼子,水家龐大的資產也算是有了一個妥當的安排。
水清流說:“我是看著賢俊長大的,剛才小蓮無意中說得也有道理,要是我們能認賢俊為繼子,也許是個好辦法。”
林娟說:“這個辦法是不錯,但他畢竟是外人啊。而且,大哥家也是賢俊最有出息,他們舍得嗎?”
“這個好商量,都是水家一家子。主要是,賢俊說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心裏總是不太舒服。”
“我們不要和賢俊說這個事,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要說,也要先和大哥大嫂說,要好一些。”
水清流說:“這事一定要慎重。一般來講,認幹兒子都是在小時候認,長這麼大總不太好。我記得聽評書《三國演義》時,劉備要認劉封做幹兒子,關公就有意見。結果後來,劉封到底還是成了叛徒。”
林娟不高興地說:“怎麼橫豎都是你的理?賢俊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人年紀大了,疑心也就重了。”
水清流說:“我沒說賢俊不好。”
老兩口就想等著找個合適的機會和水賢俊的父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