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都蹭到他的胸口,那一塊一下子就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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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老四有過來,帶了些吃的和藥。他說這兩天就先不過來了。
韓恩和阿冠一起擠在那張小床上。
她夜裏側著身子不敢動,怕碰到阿冠的傷口。迷迷糊糊的天好像就亮了,她也不知道究竟睡著沒有。
早上她醒來的時候阿冠還沒醒,她想去買些熱的東西給他吃。這裏的太陽和市裏不一樣,霧霧蒙蒙的。韓恩好久沒見過清晨了。
她也不知道方向,就穿著夾腳拖鞋順著一個方向走,沒走多遠就看見了賣豆漿油條的攤子。
這個地方正要改建,但是還沒開始拆。都住著一些老人,估計都是在這呆了大半輩子的。
賣豆漿的把韓恩細細打量了一遍,才把油條和豆漿遞給她。
她接過來,嗲笑說,“謝謝你,小哥。”賣豆漿的一驚,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阿冠傷的不清,過了一個星期膀子才能抬。但是還是不能使力。
那天韓恩起來照例去買早飯,回來的時候阿冠卻不見了,通常她回來的時候他還沒醒。
韓恩心裏一緊,手上力就一鬆。豆漿掉在地上,白色液體在地上彎彎曲曲地淌起來,還散著熱煙。
她一個轉身想跑出去,阿冠卻正好進門。她一愣,也許是被嚇著了,她對他發脾氣:“你怎麼不吱一聲就亂跑!”
“我出去接了個電話。”
阿冠手裏還拿著手機,看著她,有些哭笑不得。被她照顧了十幾天,兩人之間的感情似乎有些道不明說不清了。
韓恩喊完也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剛才有些矯情,立刻很尷尬,蹲下身收拾地上的豆漿袋子。
阿冠把她拉起來圈住她,說,“是我不好。”臉上還是嬉笑的表情。
韓恩傻愣愣地看著他。這張臉很迷人,再也沒有比他更漂亮的眼睛了。但她突然厭惡起這不正經的臉。
她掙紮。
阿冠吃痛,“嘶”地抽一口氣,鬆開。她碰到他的傷口了。
“要不要緊?”韓恩嚇到。
阿冠又抱住她。這回她不敢動了,任他抱著。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和藥味,韓恩覺得,也許自己是愛上他了。這個根本看不見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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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阿冠對她說:“我帶你出去兜風。”
“你可以嗎?”
“你坐在後麵老實點就行。”
他拿上鑰匙,牽著韓恩出門。
陽光正好,照得人皮膚發燙。車速不快,向市區開去。
韓恩早就想出來轉轉,一連十幾天在那邊鳥不拉屎的地方,憋壞了。
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大街燈和招牌一晃而過。都是都市的氣息。
她坐在後麵把頭發散開,頭發被風帶著向後,有些短的吹到臉上,感覺癢癢的卻又很愜意。
阿冠在一家花店門口停了車。
他走進去,韓恩也跟進去。
一推門,風鈴就叮叮當的響起來。她覺得很好聽,抬頭看。
“您好!需要些什麼?我們這剛進的紅玫瑰很不錯,這還沒來得及裝束呢。”店員很和氣,穿件綠襯衣,下麵碎花裙子。
“哦,給我女朋友買花。”
韓恩看看他,沒說話。倒是第一回聽他說話這麼正腔正調,怪別扭的。
“哦,這位小姐和紅玫瑰很配。”店員打量韓恩,立馬討好地說。
“嗯,”阿冠在花筒那邊轉一圈,定在白百合麵前,“給我一束這個,這個和她配。”
韓恩坐在車後麵,手裏抱著一大束白百合,襯著她畫著煙熏妝的臉。
風裏,這白色的柔弱的花顫顫巍巍,一瓣一瓣的在風裏哆嗦。
這個和我配?
她眼睛被風吹得眯了起來,把貼到臉上的頭發捋到耳後。
她一頭散亂的金發,穿著勉強遮住大腿的超短裙,腳下一雙夾腳涼鞋。阿冠說出這話的時候,她自己都想笑了。那店員素質良好,立馬反應過來,一臉和善的幫他們把花裝成束。
他們又繞著環城公路轉了兩圈。韓恩原本以為阿冠會去一趟HIGH的,結果他沒去,她也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