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天氣卻出奇的寒冷。開著的窗戶被風吹地哐哐響。
阿冠昨天夜裏喝的爛醉,今天一大早卻醒了,頭痛欲裂。
他刷完牙,穿著夾腳拖鞋到樓下的小賣部買煙。
“嘀…”,身後想起一記短促的喇叭。他回頭,一輛銀黑的跑車,冷峻地停在樓下,格外紮眼。
駕駛座上男人的臉看見他,微微地笑了。
阿冠繼續向前走幾步,買了煙折回,懶散地走到在車前停下。
空氣裏,兩張熟識而陌生的麵孔正麵相對。
“啪”,駕駛座另一邊的車門自動開了。無言的邀請。
他繞過車頭,坐進去,開門見山:“杜斌,你們的情我領了。
以前大家走一樣的路子,所以成了弟兄。現在路子不同,就走不到一起。我周家倒了的時候不跟你們吱一聲,現在我更不會要你們出手。
真拿我當兄弟,你們就當我掛了。不要再來找我。”
杜斌一直沒有開口,從容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紅色信封,遞給他。
阿冠看看他,接過來打開。
是一張邀請函。
杜斌說:“他女兒要出國了。
有消息說老狐狸遺產上把韓氏的股份都留給了他女兒。”他看他的眼睛,“冠啟,你放了條好線。我來提醒你,是時候收了。”
阿冠把煙盒拆開,塑料包裝紙淅淅索索地脆響。給他一根,自己也點起來。
交纏的尼古丁氣味,緩和冷凝的氛圍。
“謝了。”他原本想再說些什麼,卻隻說了這兩個字就拉開門,下了車。
車門還沒關上,杜斌探身過,對著他的背麵喊:“我知道,你拿我們當兄弟。既然我們不怕,你還怕什麼?”。
阿冠眉頭皺起來,眼睛深下去,使勁關上了車門。
身後是汽車發動的聲音,高級跑車絕塵而去。
阿冠上樓,開門。
倚靠在床上,腦子漸漸放空,有些事情他也需要理順。
她要出國了,餞行宴邀請函上的日期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就在這個星期。
他沒想到告訴他這個消息的人會是杜斌。另一邊卻沒有一點動靜。
他翻個身,壓到自己腹側的肋骨,隱隱地疼。他唇角慢慢牽起來,原來是這樣,他差一點成了一顆廢棋。
窗口的風灌進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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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記中杆,母球先停住,黃球旋轉著入洞。非常漂亮的一球。
傘狀大吊燈垂在桌麵上,散出均衡通明的光。
這裏是A市最大的娛樂城,A市最高的建築物。站在頂層,可以把整個城市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