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毅成直起身子，給球杆的皮頭上粉。
服務生敲門進來通報說，有位先生找您。
“讓他進來。”
他又彎下腰，背部挺直，右手持杆，手腕放鬆往後拉。
一球入洞，又狠又準。
VIP包間。門被推開時，沒有聲響。
韓毅成站起來，手持球杆立著，微笑。
“來一局？”
來人無所謂的聳肩，拿起倚在牆角的另一隻杆。
俯身，拉杆，發力，進球。幹淨利落。
韓毅成換個角度，一記長杆，一顆紅球順暢入洞。
“上次下手重了，”他直起身子，微笑，“不過，我是故意的。”
再揮杆，力度上小小的失準，目標球停在了洞口。
那人無所謂的笑笑，圍著桌邊走幾步，挑一個好的角度。
卡其布夾克摩擦出細微的沙沙聲，隨著目標球入洞，他說，“我知道。”
“你讓我很失望，周冠啟。”韓毅成解開他的袖扣，挽起袖口，在沙發上坐下，把球杆檣在一邊。
阿冠把杆子往桌上一扔，桌上的彩球像受驚的動物，四處逃竄。
“遊戲結束了。”
韓毅成蹺起腿，看著他，眼神嘲諷，“這個遊戲從來就不是你說得算。你對她動了感情？你忘了他是誰的女兒？”
挺直的鼻線被頭上的燈光打出側影，他抓住正在滾動的一顆球，“我是動搖了，因為我忽然想起了，你是誰的兒子。”
韓毅成起身，走到他麵前。
“你一無所有，除了和我合作，這輩子都別想翻身。”
他低頭淡笑，“哦？是嗎？”
韓毅成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咬牙切齒：“我能弄斷你三根肋骨，同樣也能廢了你。”
揮手一拳擊在他玩世不恭的臉上。
阿冠悶哼一聲，嘴角流出鮮血，他抬手擦一下，笑了。再抬眼時，卻狠狠一拳還擊過去。
韓毅成後背撞上台球桌，桌上一片淩亂。
門外有人聽見動靜，衝進來，一擁而上，把他反手壓在地上。
韓毅成扶著桌子掙紮著站起來，“放他走。”
一聲令下，他們全部鬆手。
阿冠從地上爬起來，對那些人笑笑，瀟灑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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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霓虹燈發出柔和幻彩的光線。
阿冠在路邊掏鑰匙，卻猛地發狠踢出一腳，機車應聲而倒，騰起灰塵。
來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回頭，卻不敢多事。
他拿出手機，抬起頭放在耳邊。
響兩聲，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