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服務員端上一大碗蓋澆飯,濃稠的醬汁蓋在白白的米飯上,油香誘人。韓恩拿起勺子攪幾下,把紫茄子和米飯攪拌在一起,挖起一大勺送進嘴裏。

“你沒吃午飯啊?”

“吃了。”

“真是大胃王。”

“……”

秦海拳頭托著下巴,暗暗觀察她。下巴尖尖的,胳膊又細又瘦,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食量。

“你是這兒人嗎?”他問。

韓恩搖頭。

“你來這兒寫生的?”他想起來,她會畫畫。

韓恩看他一眼,又搖搖頭,麵前滿滿的一晚飯已經下去了一半。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愛說話?”秦海看看她,“你吃慢點,吃這麼快傷胃。”

韓恩臉皺了一下,被他一提,好像胃那裏真的又疼起來。

“怎麼了?”秦海看她臉色,忙問。

“疼。”

他推開她麵前的大碗,“你快別吃了,省得下次又說是我害你生病了。”

韓恩看看他,想了想。

她說:“不一樣。咖啡是你要我喝的,飯是我自己要吃的。”

“難怪你不愛說話,一說話就堵人。”

秦海背起畫板站起來,酒窩隱約,“走,帶你去個好地方,正好消化一下。”

他說的好地方,原來是他的畫室。

那是一棟小樓,半壁蔓延著爬山虎。秦海的畫室就是二樓的拐角處的一間空房。色彩在這間粗糙的小屋裏肆虐囂張,橫衝直撞。牆牆角角都堆滿了作品,占了顏料的筆刷被隨意丟在地上。

窗子沒開,一屋子鬆節油和化學底料的刺鼻氣味。秦海打開窗子,不好意思地說,“前兩天天下雨,就一直沒通風。”

韓恩細細地看他的畫,腳步停在了在一幅鉛筆速寫麵前。

秦海走到她背後,順著她的視角,看見內容忙說,“那天是正好沒素材了。”

“你把我畫醜了。”韓恩自言自語。畫上是她在陽光下糙糙的側臉,旁邊有一杯咖啡。

然後她回頭,眼睛看著他,“你喜歡我。”不是疑問,倒是陳述事實。

心思被她一語道破,秦海立即揚起眉梢,“純欣賞!”,說完似乎覺得不夠,添一句,“你真別多想。”他心想,她真直接。

韓恩不理會他急忙的解釋,自顧自地說,“不管是欣賞還是喜歡,都無所謂。我有愛的人。”她說的理直氣壯,毫不避諱。隻有麵對不相關的人,她才可以這樣說。

“我說,你這人真挺臭美的。”秦海說。

他看看她細致的皮膚,奶白的臉,又想起今早看見的男人,心裏有微微起伏。其實他也沒多想,做個朋友,也挺好的。

韓恩轉移了視線,看到一副仿畫上,塞尚的《聖維克托尼爾山》。她不自覺地伸手摸上麵積起到厚厚的顏料。平滑又膩實。

“你學了多少年?”韓恩問。沒有說出口的是,畫得真好。

“十幾歲的時候,一畫就停不了手了。”

看得出他的用功,也看得出來他的天賦。美術除了用功,更重要的就是天賦。在美院上學的時候大胡子的中年老師就常說,不是好這一口的,趁年輕早早給自己定個出路。畫畫這事,不是件容易事。要出頭,活著的時候都沒什麼可能。要堅持,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你仿地很像。”韓恩忍不住地誇獎是因為她看過真跡。

“——線是不存在的,明暗也不存在,隻存在色彩之間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