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到現在，他算是有一些了解她。像塊石頭一樣，軟硬不吃。今天的石頭，卻像一盤被攪碎的散沙。她怎麼能這樣多變，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他握住她的手站到她旁邊，笑著踩滅腳邊的煙頭，“我陪你等吧，正好閑著沒事。”
韓恩看看他，甩開他。
他倒是不在乎，站在一旁搓手哈氣。碰她的釘子也不是一兩回了。
路過的行人在風裏抱著臂匆匆行走。沒有人有心留意巷口的這對年輕男女。
又過了會兒，他的手臂突然被抓住，整個人被拉著往巷子裏走。
————
韓恩把他的衣服還給他。
他一邊穿，一邊明目張膽地打量她的家。
廳裏光線昏暗，檀木家具古色古香，地板幹淨光潔。就是少了些生活的痕跡。
韓恩走過去拉開窗簾。
秦海不認生地在窗戶邊的藤椅上坐下，看看院子裏的月季，又看看她。
“這是你家？”
韓恩遞給他一杯熱水，轉身走開。
“謝謝。”他飲下一大口，又呼出一大口氣，身體才漸漸回暖。
“你一個人在家？”他繼續問。
“秦海，今天謝謝你，你回去吧。”韓恩倚著門框，正對著院子。
“出了什麼事？”
“不管你的事。”
空氣沉默了。
他望著她的背影，帶著落寞的桀驁和倔強。他走到她背後，望著院子自顧自地說，“我一路旅行，遇見過很多女孩，漂亮的有，討人喜歡的有，故作深沉的有，讓我動心的也有。”
“沒有你這樣的，真的。”
韓恩靠在門框上，垂下的黑發遮著側臉。
他走到她麵前，找到她的眼睛，輕輕抬起她的尖下巴。
她望著他，並沒有惱，麵孔像水一樣沉靜。
他像是受到無聲的鼓舞，手腹輕輕撫摸她薄薄的眼皮，然後順其自然地把她圈在懷裏，喃喃地說，“你是我遇過的，最大的謎。”
像是自以為得到允許，又像是深一步地探測，秦海雙臂漸漸收緊，“把你的故事告訴我，把你的一切都告訴我，也許我就不會這樣著迷……”
身體告訴他，懷裏的女孩是香的，柔軟的，美麗的。吻開始像羽毛一樣輕輕落在她的黑發上，耳廓邊。最低的姿態，最溫柔的表白。
他溫暖安定的氣息圍繞著她，熟悉的鬆節油的氣味裏，她猛地推開他，然後抬起頭來毫不猶豫地“啪”的一個巴掌。力度不輕不重，卻已足夠羞辱一個男人的愛慕。
秦海愣住，太陽穴下的青筋隱隱跳動。
她總是這樣，誘惑他，推開他。
他帶著蠻力不甘心地又欺上前，卻被她使勁推了一個趔趄。
她憤怒了，眼睛看著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說，“你滾。”
秦海皺著眉心還想再說什麼，她卻突然用力地推搡他，麵孔扭曲，幾乎歇斯底裏，“你滾……”
終於，他的自尊心被她狠狠踐踏，深深看她一眼，冷麵離開了。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秦海徹底嚐到了被嫌棄的滋味。
屋頂上四方的天空，雲層潛移默化。
韓恩跌坐在冰涼的石頭台階上，伸手一摸，滿臉是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