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韓毅成冷冷地說,“為什麼要讓我回來?”
“你是我的兒子,我想彌補。”
他笑,帶著撕破麵孔的森冷質問道,“兒子?你的遺產上好像忘了。”
韓正平沉默了一小會。
韓毅成一直處驚不變地望著他。他買通了他的律師,他掌控他的公司,隻不過差了這最後一步。原先隻要韓恩那邊進展順利,公司就是他的囊中物。他把這些暗地裏的手腳都放上台麵,他該大發雷霆,他該把眼前的杯子再砸到他的頭上,讓他腦袋開花。
“是我的我都會留給你。”韓正平看著自己的兒子,端起麵前的紫砂杯小抿一口,“這個公司是小卿外公的財產。當年沒有自食其力是我的錯。如今,這條路怎麼樣也不會讓你重走。你是有大誌的孩子,世界終有一天會更廣。”
韓毅成低低地笑起來,帶著自嘲地說,“我真該驕傲,有這樣的父親。”
沉默良久,冷風吹來,熱茶已涼。
“我隻想再問你一遍,你知不知道小卿在哪裏?”
“我說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信。”
“我不知道。”
說完,韓毅成起身向裏走去,頭也不回。
他知不知道,已經無所謂了。
天色暗下來,空曠的草坪裏隻剩下一個孤老的身影,啜著透涼的龍井茶。傭人上來緒水,他擺了擺手。楊媽抱著毛毯子出來,輕輕蓋到韓毅成的腿上。
“晚上風大,老爺您當心身體。”
韓正平這才回過神來,皺紋縱橫的雙眼看看她,然後把毯子撥下去,吃力地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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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哐地打開,射進刺眼的光線,灰塵的顆粒在陽光裏漂浮。
韓恩眯著眼睛,想遮光,卻抬不起手臂。
“吃。”
一份打包裝好的快餐放在她麵前。再抬頭,麵前的人已不是杜斌,變成了一個帶鴨舌帽的粗壯男人,不明朗的光線遮著麵孔。不遠處還坐著一個高瘦一些的。
她不動,事實上,她也動不了。
“要我喂你?”
韓恩心裏一顫,臉上立馬強勢起來。
她的反應卻使胖男人更加盡興,他調笑著說, “呦,有錢人都喜歡別人伺候?”他淅淅索索地打開手邊的一次性飯盒,蔬菜和肉爛熟的香氣立馬散開來。
他端著飯盒送到她嘴邊,臉上肥肉橫飛,“吃,怎麼不吃啊。”他手上一使力,韓恩掙紮著扭頭,他按著她的後腦,把湯汁和飯菜都壓到她臉上,直到她窒息地發出嗚嗚聲。
胖男人扔掉飯盒,去吃自己的飯。
韓恩劇烈地喘息,藥物原本就使她氣虛。她大口大口地吸氣,吸進灰塵和氧氣。
高瘦一些的走過來,摸落粘在她臉上的飯粒,等她平過氣來才問,“要不要喝水?”
韓恩狠狠地瞪過去,使盡全力把身體向後挪動。
他輕笑一聲,不再應付她,走回胖男人身邊打開一罐啤酒。
“你也想做一回金龜婿?”胖男人揶揄到,“別白費力氣,上頭已經說了,碰不得,明個說不定就會被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