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冠啟從看守所出來的時候，天還沒亮。
路邊停著奧迪，杜斌倚在車門上，痞子氣地對他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周冠啟走過去，拳頭捶他的肩膀。
“上車。”杜帶上太陽鏡，親自開車。
他遞上香煙，看看他說，“裏頭人和你動手了？”
“總要做點功夫。”周冠啟嘴角青紫，叼著煙脫掉外套。
杜斌掏出張支票，看也不看地遞給他。
“哥們，想好去哪了嗎？”
他想了想，“法國。”
“去美國吧，阿仁他哥在那邊，現在發展的也還可以。”
“不了，我想自己來。”
“7千萬不算大數目，做金融也有風險……”杜斌方向盤打個轉，想了想又說“算了，也好，法國妞夠味。”
冬日蕭瑟的街頭，窗外淡然的天空裏有鳥兒低空劃過。
“她怎麼樣了？”他終於還是問了。
他看看他，揶揄地笑道，“放心，回家了。雜種哥哥也露了尾巴，以後吃不了苦頭。哥們這次幹了場漂亮仗，真TM過癮。”
周冠啟搖下車窗，扔掉煙頭。
杜斌挑挑眉，問，“真對她上心了？”
“……”
“算了冠啟，你們不行。”
空空的沉默。
車子駛上高速。
“你行動要稍微快點，拖得越久越麻煩。”杜斌說。
“我要回A城一趟。”
“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斌子，你別管了。”
“行，你自己把握住。我幫你定明晚的機票。到時和阿仁一起幫你送行。”
杜斌打開所有的車窗，把音響調到最大，車裏四處流竄著風聲與音樂聲。
他胳膊擱在大開的車窗上，看著周冠啟大喊：“咱兄弟法國聚。”
周冠啟半笑不笑地看看他，漸漸整張臉都是笑意，他突然使力去搶他的方向盤，杜斌大亂，兩人在急速行駛的汽車裏開打，又像回到了曾經留學的青春年少時。
他們到了C城中轉，然後直飛A市。
到達A的時候已是黎明，太陽從雲層裏散發出像霧一樣的光。
下飛機後已經有車等在機場外。杜斌直接把車鑰匙給了周，該說的已經說了，他拍拍他肩膀後就和來人先行離開。
周冠啟再次開著車遊蕩在這座滿是欲望的城市裏，一切都已不再一樣。
A城的熱鬧不分四季。商場貼著的大廣告上的女郎依然隻遮著三點，誘惑也不分四季。
他沒有多逗留，直接把車開到了OPEN的後門。灰黑的小巷裏一股惡臭。
OPEN上午照舊沒什麼人，服務員都在打掃衛生，整理酒櫃。“姑娘們”有的徹夜剛回，打著哈欠在吧台邊聊幾句。
周冠啟一進去顯然大家先是愣住了，然後就炸開了鍋。
“老四呢？”周不管眾人的七嘴八舌，直接到吧台上找鐵頭。
鐵頭在他胸口掄一圈，藏不住開心地說，“你TM還能活著回來，以為你捅了多大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