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句話，好不好。”
她終於回應道：“祁飛宇，我們雖然是朋友，可你不應該幹預我的生活。”
他視線回到前方，不再看她。
“如果你堅持，我隻能選擇把事情告訴你父親。”他早已想好。
“你威脅我？”之前的循循善誘隻是鋪墊。
“韓恩卿，你知道我是為你好。”
車子駛上路，再沒有異議。韓恩搖下了車窗，發絲揚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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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學生吧。”醫生拿著報告單，抬抬眼鏡。
“……”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她看看站在旁邊的祁飛宇。
任他心裏怎樣有底，此時臉色也有了些不自然。
“打算什麼時候手術，要提前預約的。”
“不做手術。”韓恩說。
醫生有些詫異，這才仔細打量了他們，說，“那好，要定時來檢查。你的身體素質不好，平時要多注意。”
又看看祁飛宇，把報告單遞給他說：“孩子爸爸以後每次都要陪，不能隻第一次做樣子，要負起責任。”
韓恩剛要張口解釋，祁飛宇卻拉起她的手對醫生說謝謝。
醫院長白的走廊裏，他們坐在木椅上，呼吸周圍酒精和藥水的清冷氣味。
韓恩怎麼也想不到，報告單上會附有照片。
她盯著圖片上那小小的指甲蓋一樣的胚胎，指尖忍不住輕輕撫摸。這就是她的小孩子。就是他，在她的肚子裏麵，像一顆等待發芽的小種子。
祁飛宇坐在她旁邊，此時心裏也覺得異樣，不再是來時一樣的堅定。他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觸碰著畫麵上深色的那一小塊，神情比她畫任何一幅畫時都要專注。他在不知不覺中被觸動。她的眉眼還像沒張開一樣清秀，可是身體裏卻已經開始孕育一個新的生命。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覺得有些東西在改變，比如自己的心。一旦介入，再難抽身。
“謝謝你。”韓恩突然對他說。
“……”他不知道如何回應，接下來，他還能做什麼。
“我會找時機告訴爸爸。謝謝你幫我下了決心。”她對他笑笑。她一直在怕，可現在，她不怕了。知道自己不再是一個人，身體裏像被注射了能量。
他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也許會有其他的辦法。”
“如果孩子有一個爸爸，那麼一切都不再有問題。”他突然握住她的手。這是一個衝動的舉動，不在她，也不在他自己的思考內。
空氣在周圍短暫凝結，時間靜止。
韓恩慢慢開口：“飛宇，你聽清楚我下麵的話。
你是真的要對我負責嗎？我肚子裏麵是我和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他出生以後，會流著他的血，長著和他一樣的眼睛。你會和我一樣毫無保留地去愛他嗎？不，你不能。
你的一時衝動會讓你的父親大發雷霆，讓我們兩家陷入僵局，然後你會後悔，傷害你自己，再傷害我。
你要這樣嗎？”
他看著她冷靜理性的臉，手一點點地鬆掉，把臉埋進手掌：“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手心輕輕地覆上他的手背，“不，飛宇，謝謝你，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