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鄧小平同誌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這篇著名講話中,在嚴肅地批評階級鬥爭擴大化錯誤的同時,明確地指出:“但是我們必須看到,在社會主義社會,仍然有反革命分子,有敵特分子,有各種破壞社會主義秩序的刑事犯罪分子和其他壞分子,有貪汙盜竊、投機倒把的新剝削分子,並且這種現象在長時期內不可能完全消滅。同他們的鬥爭不同於過去曆史上階級對階級的鬥爭(他們不可能形成一個公開的完整的階級),但仍然是一種特殊形式的階級鬥爭,或者說是曆史上的階級鬥爭在社會主義條件下的特殊形式的遺留。”1981年黨中央《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幹曆史問題的決議》,在著重分析階級鬥爭擴大化錯誤,指出階級鬥爭已經不是主要矛盾的同時,也指出:“由於國內的因素和國際的影響,階級鬥爭還將在一定範圍內長期存在,在某種條件下還有可能激化。既要反對把階級鬥爭擴大化的觀點,又要反對認為階級鬥爭已經熄滅的觀點。”此後,黨的曆次代表大會,從十二大、十三大、十四大到十五大,都無例外地重申了階級鬥爭將在一定範圍內長期存在這一科學論斷。
這一論斷莊嚴地寫進了我國的根本大法之中,《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明確指出:“在我國,剝削階級作為階級已經消滅,但是階級鬥爭還將在一定範圍內長期存在。中國人民對敵視和破壞我國社會主義製度的國內外敵對勢力和敵對分子,必須進行鬥爭。”
階級鬥爭以特殊形式在一定範圍內長期存在,並且在一定條件下可能激化,這是由中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決定的。
第一,一定範圍內的階級鬥爭具有長期性。
當代世界,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種社會製度並存。國外敵對勢力從來沒有放棄他們“西化”、“分化”中國的圖謀,他們要對社會主義的中國搞“和平演變”。鄧小平說:“可能是一個冷戰結束了,另外兩個冷戰又已經開始。一個是針對整個南方、第三世界的,另一個是針對社會主義的。西方國家正在打一場沒有硝煙的第三次世界大戰。所謂沒有硝煙,就是要社會主義國家和平演變。東歐的事情對我們說來並不感到意外,遲早要出現的。”我們將長期麵臨著帝國主義搞和平演變這場不宣而戰的“沒有硝煙的第三次世界大戰”,這是我國國內階級鬥爭長期存在的重要外部條件。江澤民同誌指出,我國國內一定範圍內的階級鬥爭“同國際敵對勢力與我們之間的滲透與反滲透、顛覆與反顛覆、和平演變與反和平演變的鬥爭密切聯係、相互交織”。近年來,國外敵對勢力不斷地給我們上課。他們借口“人權”問題幹涉我國內政,支持我國台灣、西藏的分裂主義勢力,支持叛逃海外的“民運”分子進行旨在顛覆我國國家政權的活動,處心積慮地對我國進行意識形態滲透。前蘇聯和東歐國家演變過程中西方敵對勢力的活動及其重要影響,也充分說明當代的國際環境是社會主義國家內部存在階級鬥爭的重要條件。我國台灣地區還存在著階級剝削和階級壓迫的社會製度。香港、澳門按照“一國兩製”的原則回歸祖國懷抱後,將長期保留資本主義製度。從全球看,剝削階級作為階級已經消滅僅僅是一個局部範圍內的事實,這個世界仍然是一個存在著階級對立的世界。
階級的消滅要經曆一個長期的過程。階級的消滅和階級的產生一樣,是與生產關係的變化相聯係的,因而最終是由生產力的發展決定的。列寧說:“為了完全消滅階級,不僅要推翻剝削者即地主和資本家,不僅要廢除他們的所有製,而且要廢除任何生產資料私有製,要消滅城鄉之間、體力勞動者和腦力勞動者之間的差別。這是很長時期才能實現的事業。要完成這一事業,必須大大發展生產力”。我國的社會主義之所以處於初級階段,其根本特點在於生產力不發達,初級階段“就是不發達的階段”。在我國目前生產力仍然相當落後的狀況下,還遠遠不具備如列寧所闡明的“完全消滅階級”的條件。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以公有製為主體,多種所有製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製度,歸根到底是由生產力的狀況決定的,是與生產力的發展相適應的。非公有製生產關係在一定範圍內存在的客觀必然性實際上表明我國目前還不具備完全消滅剝削現象所必需的生產力前提,私營經濟在一定範圍內存在的事實同時也就是剝削現象還沒有完全消滅的事實。我國生產力的狀況最終決定了達到階級的完全消滅不能不經曆一條漫長的路程。隻要階級還沒有完全消滅,階級鬥爭就在一定範圍內存在。鄧小平說:“最終說服不相信社會主義的人要靠我們的發展。如果我們本世紀內達到了小康水平,那就可以使他們清醒一點;到下世紀中葉我們建成中等發達水平的社會主義國家時,就會大進一步地說服他們,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才會真正認識到自己錯了。”隻要中國的經濟發展還明顯地落後於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就難免有些人不相信社會主義,走社會主義道路還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階級鬥爭就難於避免。
第二,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階級鬥爭是特殊形式的階級鬥爭,是一定範圍內的階級鬥爭。
列寧曾經指出,無產階級奪得政權之後的階級鬥爭,“是在另一種環境中,在另一種形式下,采取另一些手段”進行的階級鬥爭。由於環境變了,階級鬥爭的形式也發生了變化。
新中國誕生之前的階級鬥爭,是我們黨領導被剝削被壓迫的中國人民大眾同既掌握生產資料又掌握著國家政權的反動統治者所代表的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之間的鬥爭;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階級鬥爭,是在工人階級和人民大眾建立了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政權並且掌握了生產資料之後的鬥爭。天翻地覆,滄海桑田,工人階級和人民群眾的地位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新中國建立之後過渡時期的階級鬥爭,是同當時仍然占有生產資料,因而仍然作為階級存在的剝削階級之間的鬥爭;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階級鬥爭,是所有製改造已經基本完成,剝削階級作為階級已經消滅之後的階級鬥爭,因而“不同於過去曆史上的階級對階級的鬥爭”,而是“曆史上的階級鬥爭在社會主義條件下的特殊形式的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