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革命”是國際上出現的一種反社會主義思潮,這種思潮的基本觀點不但為我國思想界的一些人所接受,而且發展成為一種思想體係

“告別革命”是一種國際性的思潮。在蘇聯解體和東歐一些國家劇變的前後,它在國際上蔓延開來,並影響到我國的思想界。它的國際背景在於帝國主義對社會主義國家的和平演變策略。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一係列社會主義國家的出現和民族獨立運動。的蓬勃發展,使世界力量對比發生重大變化。麵對這種局勢,西方國家一些政治家在繼續推行武裝侵略和武裝幹涉政策的同時,越來越強調對社會主義國家推行和平演變的策略。在50年代初期特別是1958年以後,美國前國務卿杜勒斯反複鼓吹“用和平的方法解放”社會主義國家,使“中蘇集團內部的政府政策加速演變”。鄧小平同誌說:“西方國家正在打一場沒有硝煙的第三次世界大戰。所謂沒有硝煙,就是要社會主義國家和平演變。”

蘇聯的和平演變是20世紀後半期一個驚心動魄的曆史事件。它始終是與“告別革命”的思潮相伴隨的。蘇聯政治界和文化界一些頭麵人物成了“告別革命”思潮的倡導者。戈爾巴喬夫在“改革”之初,提出沒有任何原則界限的“民主化”、“公開性”的口號,要求揭露“過去的全部真實情況”,為否定蘇聯革命曆史的形形色色的奇談怪論敞開了大門。戈爾巴喬夫的得力助手雅科夫列夫(蘇共中央書記處書記、蘇共中央宣傳部長)成了“告別革命”的急先鋒。他在惡毒攻擊十月革命時說:“俄羅斯在選擇社會道路上犯了錯誤,看中了瘋狂的革命而沒有選擇自然的進化。”“布爾什維克的政變77年了。這是俄羅斯一千年曆史上最悲慘的事件,是魔鬼。之歌的序曲。”他在其所著《幹屍也抹聖油》一書中攻擊馬克思主義關於階級鬥爭、暴力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的學說,還列舉布爾什維主義的16條“罪狀”,其中第一、二條“罪狀”是布爾什維克黨在1917年領導人民進行了十月革命並建立了無產階級專政,他稱之為“暴力的政變”和“仇恨人類的專政”。他把布爾什維主義誣蔑為“俄羅斯法西斯主義的變種”,要求宣布這種“宣揚暴力的思想和實踐”為非法,要求對“法西斯的布爾什維主義思想及其實際體現者”進行審判。自由派的著名作家索爾仁尼琴公開否定一切革命,宣稱“我是革命的敵人”。“我譴責任何革命。革命實際上並不加速曆史的進程,而是使得它難以前進。……革命並不使得曆史道路變直,而使得它崎嶇不平。”他斷定革命就意味著破壞和災難:“人們根據自己所受的災難愈來愈相信,革命破壞社會的秩序,擾亂自然的生活,消滅居民中的優秀分子而給壞人提供行動的自由;他們愈來愈相信,任何革命不能使國家富強起來,富強起來的隻是少數狡猾的無恥之徒。革命給整個國家帶來許多人的死亡和廣泛的貧困,而在最壞的情況下,會使人民長期退化變質。”他斷定革命就意味著普遍喪失理智,他在否定革命的同時,鼓吹單純的點滴的改良:“要在造成小得多的損失和不普遍喪失理智的情況下取得我們熱切希望的社會效果,隻有通過正常的發展演變一途。應當善於耐心地改善我們每個‘今天’中存在的東西。”以上這些事實清楚表明:“告別革命”的思潮是國際上出現的一種反社會主義思潮。這個思潮的一些基本觀點(如否定一切革命,認為革命有罪、革命就是破壞、革命意味著普遍喪失理智、反對革命而鼓吹改良等等),不但為我國思想界一些人所接受,而且發展成為一種思想體係。

在我國,“告別革命”作為一種思潮,可以追溯到70年代末期。鄧小平同誌在1979年3月發表的《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重要講話中指出:“社會上有極少數人正在散布懷疑或反對這四項基本原則的思潮。”這種思潮的實質“就是要脫離社會主義的軌道,脫離黨的領導,搞資產階級自由化。”“告別革命”的思潮是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的重要組成部分和表現。它後來愈演愈烈。80年代中期出現的“救亡壓倒啟蒙”的思想把“救亡”也就是把革命看做一種消極的否定的力量。它是“告別革命”論的一種形態。1989年春夏之交,一些人趁著紀念“五四運動”70周年的時機,把“告別革命”的思想推進了一大步。他們除了繼續堅持“救亡壓倒啟蒙”的觀點以外,斷定“現在的主要問題是‘革命的後遺症’”,把攻擊的矛頭直接指向了革命。這時還有人發表題為《論五四以來的革命與破壞主義》的文章,認為“五四運動”是“破壞運動”,“采用恐怖的、破壞的方法”。該文還說:“我國有一種牢固的觀念:崇尚革命,貶低改良,而革命與改良都是手段,建設(包括經濟、文化、政治建設)才是目的。仔細分析,改良更接近於建設,更便於達到目的,是上策;革命則要破壞,離建設目的更遠,是中策;既不改良,也不革命,維持舊製,則是下策。中國之所以選擇了革命這條道路,並非選擇了上策,而是改良行不通,隻有選擇中策。”該文作者雖然表麵上把革命列為中策,實際上是把革命看做“離建設目的更遠”的破壞行為。這種崇尚改良而否定革命的觀點,是“告別革命”論的重要觀點。80年代後期,“告別革命”的思潮表現在哲學、文學、藝術、曆史特別是近代史等方麵。一些文章的作者公然否定中國近代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的革命,一方麵為鴉片戰爭以後資本主義國家對中國的侵略叫好,甚至“大恨其晚”;另一方麵卻對近代的曆次革命極盡攻擊之能事,認為太平天國鬧了十幾年隻是“一個笑話”,沒有任何進步意義;“辛亥革命是搞糟了”;中國近代一百多年的革命鬥爭隻不過做了一場“噩夢”或“遊戲”。與此同時,中國近代曆史上的反動人物被一一翻案,放肆拔高,對之歌功頌德;而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建立了豐功偉績的曆史巨人卻被一貶再貶,抹得越來越黑。在“告別革命”的思潮中,一部中國近代史被完全顛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