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資產階級那裏,人道主義一直有著強烈的意識形態性質,它是資產階級的經濟、政治要求在抽象觀念上的表現。雖然近代的人道主義在開始時曾以其抽象的一般形式反映了某種共同的人類理想和追求,但是,它從來就具有強烈的資產階級的經濟、政治內容。資產階級按照其曆史地變化著的利益和要求,也會不斷地對人道主義做出新的解釋,但其根本目的卻始終是為了維護和鞏固它的階級統治。無產階級以至小資產階級反對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鬥爭,最初也是在人道主義的旗幟下進行的。但是曆史證明,這種建立在抽象觀念基礎上的鬥爭,盡管也促成了文化價值方麵的某種進步,卻根本不能觸動資產階級在經濟、政治上的特權和統治。
正因為這樣,馬克思主義的創始人才超越了一般人道主義的9圍,用科學的唯物主義的觀點重新審視人類曆史,考察無產階級的曆史命運,結果發現了曆史唯物主義和資本主義社會的發展規律。從此,他們不再把無產階級的解放歸結為人道主義的要求,而是歸結為依照客觀曆史規律自覺進行的階級鬥爭和無產階級專政。可是,這樣一來,意識形態領域中的鬥爭形勢就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轉折:資產階級利用抽象人道主義做武器,轉而責備無產階級和一切被壓迫群眾的正義鬥爭是反人道主義的、非道德的行為。無產階級若不屈服於資產階級這種強大的意識形態壓力,就必須堅定地站在馬克思主義立場上揭露它的謊言和偽裝,並且用曆史唯物主義的科學態度具體地分析和對待人道主義問題。
基於這種分析,馬克思主義者一方麵充分肯定人道主義作為近代社會道德規範的曆史進步性,以及它在人類文明發展過程中的文化價值;另一方麵又指出,不應把人道主義作為決定根本政治方向和解決重大社會政治和經濟問題的最後理論依據。同時,鑒於以往人們賦予人道主義的含義是多種多樣和混亂不清的,因而馬克思主義者必須對它們加以明確的區分,即肯定作為倫理原則和道德規範的人道主義的合理性,而拒絕把它作為曆史觀的出發點和基礎,在曆史觀上,馬克思主義者堅持辯證唯物主義和曆史唯物主義,堅決回擊利用人道主義擾亂我們思想陣線的一切圖謀。
用“異化論”去反思過去的錯誤,不可能達到正確總結曆史經驗的目的,而隻能從根本上否定社會主義製度本身。因為即使撇開“異化”一詞原有的唯心主義思辨性質和使用上的混亂情形不說,在馬克思那裏它也是指的一種根本顛倒的、對抗性的社會關係。馬克思用“異化”一詞概括資產階級社會中資本和雇傭勞動之間的對抗性質,揭示出建立在這種對抗基礎上的資本主義製度的社會病理症狀。
然而我國那些宣揚“社會主義異化”論的人,根本不想弄清馬克思使用“異化”一詞時所指的特殊對象,有意混淆它的嚴格限定的含義,不加分析地把我國的社會主義製度描述為普遍異化的社會。他們喋喋不休地論證中國存在著所謂的思想異化、政治異化和經濟異化。這就直截了當地否定了以往的錯誤並不是從社會主義的根本製度中產生,而是出於一個時期內指導思想上的嚴重失誤這種估計。由此他們得出結論:我國社會主義製度下的廣大人民,不僅沒有從原來的壓迫製度下解放出來,而且還更深地陷於一種思想上、政治上和經濟的全麵依附和奴役狀態。由此,他們進一步得出結論:中國人民為了獲得真正意義上的解放,必須徹底更新觀念,進行新的啟蒙,全麵變革現有的一切製度和關係,實際上,就是要重新進行一次“革命”。1989年政治風波的整個進程,證明了上述論斷決不是什麼邏輯推論,而是客觀事實的反映。
隻要我們稍稍注意一下就能發現,一些在“文革”中曾經大出風頭的極“左”派人物,不少又成為資產階級自由化理論的倡導者。盡管從極“左”到極右要經過一個困難的跳躍,然而他們卻可以搖身一變,顯得分外輕鬆自如。可是,對於每一個嚴肅地思考問題的人來說,糾正以往的錯誤絕不等於把事情簡單地翻轉過來,把正麵變成反麵,把反麵變成正麵。譬如,在十年內亂時期實行了以階級鬥爭為綱的錯誤政策,為了要糾正它,於是就大講抽象的人道主義。這樣做固然能夠迎合許多人的心理,似乎是潮尹流所向。但是,不加分析地大講人道主義和不加分析地大講階級鬥爭,其實都不是科學的唯物主義態度,都會在政治上步人歧途,造成難以收拾的混亂局麵。
尤其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些錯誤的東西,都是打著“發展”馬克思主義的旗號才得以風行一時的。人們都還記得,當年追隨林彪、“四人幫”的那些“左派”理論家把階級鬥爭的理論推向了極端,弄到了荒謬絕倫的地步,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可是他們卻震天價地吹噓在中國“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現在我們又麵對著一些人,他們鼓吹抽象人道主義、社會主義異化論等等,並且也標榜自己是在“發展”馬克思主義,把持有不同觀點的人視為思想僵化、頑固守舊的教條主義者。可是,雖說這些人現在宣傳的不是什麼“年年鬥、天天鬥”的階級鬥爭,而是“讓人間充滿愛”的人道主義,但是在實際行動上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煽動學潮,挑起動亂,不從中國大地上徹底推翻社會主義製度,他們是決不善罷甘休的。這或許就是辯證法講的“兩極相通”的道理吧!
二、沿著抽象人道主義的思維路線,資產階級自由化理論的倡導者們有一個把馬克思主義人道主義化,進而完全否定馬克思主義的明確步驟。這大致分為三個環節:一是破除所謂正統馬克思主義的舊觀念,樹立多元化、多學派的馬克思主義的“新觀念”,其目的是用西方流行的各種貌似時髦、其實陳舊不堪的理論取而代之。二是破除馬克思主義的黨性觀念,否定其作為無產階級世界觀的階級屬性,摧毀馬克思主義的現實社會基礎,以便用各種不同的人學唯心主義來補充和改造馬克思主義。三是破除馬克思主義的“獨尊”地位,否定其作為完整世界觀的科學性和現實可行性,從而完全推倒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