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人道主義曆史觀和“社會主義異化”論(3 / 3)

資產階級自由化理論的倡導者們所以首先把矛頭指向“正統的”馬克思主義,是因為他們利用了過去的失誤在人們思想上引起的一時困惑,利用人們一時難以分辨到底是由於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本身不正確,還是由於人們在行動和政策上背離了正確思想路線,才導致了過去的失誤。於是他們假借“發展”馬克思主義,把經過長期實踐檢驗的黨的指導思想和優良傳統扣上“正統馬克思主義”的帽子而予以否定,把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這個基本原則變成了沒有實際內容的空話。這樣,就可以離開中國革命發展的客觀邏輯,離開黨為之奮鬥的政治目標和社會理想,隨心所欲地解釋和“發展”馬克思主義,以便在這種“發展了的馬克思主義”的掩護下實現他們的政治主張。人的問題就是突破口。

大家知道,在公認的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中,唯物史觀和異化史觀,馬克思主義和抽象人道主義,有著原則的界限和本質的區別。抽象人道主義和異化論者照搬西方自由派思想家的錯誤論調,說什麼馬克思主義不關心、不研究人的切身問題,是見物不見人。這完全是一種曲解和偏見。問題在於,馬克思主義在對人的研究上遵循著完全不同於一切舊哲學的方法論原則。它廢除了從抽象人性和孤立個人出發的唯心主義和形而上學的方法,轉而把人的物質生活條件、現實社會關係和能動地表現自己的實踐活動當作最基本的出發點。因此,馬克思主義反對從任何想象的前提(哪怕是最美妙的理想)出發浪漫主義地對待現實,而是從實際地變革現實的實踐活動出發開辟通向理想的道路。兩位創始人明確指出:“共產主義對我們說來不是應當確立的狀況,不是現實應當與之相適應的理想。我們所稱為共產主義的是那種消滅現存狀況的現實的運動。這個運動的條件是由現有的前提產生的。”馬克思、恩格斯特別批判了在自由派思想家中普遍流行的那種觀念,指出:“到現在為止人們總是先給自己製定人的概念,然後取得自由,而自由的程度取決於實現這個概念時的需要”;然而,“人們每次都不是在他們關於人的理想所決定和所容許的範圍之內,而是在現有的生產力所決定和所容許的範圍之內取得自由的。”如果說,在現代資產階級社會中,糾纏於“非人”和“人”這類抽象的說法,就是放過對現實階級關係的具體分析和解決,而把視線轉移到思辨的幻想中並起著粉飾現實作用的話,那麼,在我國當前的條件下,宣揚這種抽象的人的概念和異化理論,便是對社會主義製度的實實在在的否定。因為資本主義可以靠幻想生存,而社會主義則必須用科學來指導。

如果說,攻擊和否定所謂正統馬克思主義,是為了偷運資產階級的人性觀和價值觀,那麼,否定馬克思主義的黨性原則則是進一步把馬克思主義溶化到統一的資產階級思想觀念中去。因為,如果不承認馬克思主義首先是無產階級的世界觀,是無產階級和一切被壓迫人民爭取解放的思想武器,取消其鮮明的黨性和階級性,把它變成連資產階級也樂於接受的東西,這實際上是通過閹割馬克思主義的革命實質而取消它的存在。為此,他們聳人聽聞地宣稱,如果馬克思主義強調為無產階級政治服務,它就必然要成為專製權力的工具。按照這種邏輯,馬克思主義的出路就隻有兩條:或者取消自己的黨性原則,同無產階級的政治目標和政治實踐脫離關係;或者和專製權力一起被人們徹底地拋棄和埋葬。然而,馬克思主義隻要不背叛自己,它就不能不為無產階級的政治服務。盡管在這個過程中可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錯誤,盡管這種錯誤有時是非常嚴重的,但是馬克思主義者之所以總是能夠自行克服自身的錯誤,就在於他所為之服務的無產階級解放事業和人類社會的進步發展完全一致。這正是馬克思主義生命活力的源泉。

否定馬克思主義的黨性原則就是促使它“非意識形態化”,強調它的純粹文化價值,並且,把它當做西方文化現象中的一部分。而近代西方文化的中心問題據說就是人的問題,於是,馬克思主義也就被說成是西方人本主義思潮中的一個派別。並且從這一點來說,馬克思主義較之西方人本主義的當代流派,還顯得頗為“陳舊”。因為,據說,馬克思主義雖高於古典人道主義,但畢竟具有19世紀西方文化的特點(理性主義、理想主義、一元決定論等等),因而它讓位於當代西方人本主義的最新思潮就是在所必然的。這就表明,把馬克思主義人道主義化和否定馬克思主義的階級性和掌性,其最終目的是要建立資產階級文化價值觀念的一統天下。而這樣一來,不僅是所謂正統的馬克思主義已無立足的餘地,就連馬克思主義本身也都完全是“過時”的,必須由現代化了的“新思潮”取而代之。

弄清了上述原委之後,我們就能理解,為什麼在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的演變過程中,緊接著“社會主義異化”論之後的就是一股文化哲學熱,就是把對馬克思主義的“反思”和“探討”溶化在一般文化問題的批判和討論中。通過這種批判和討論把所謂正統、僵化、教條的馬克思主義歸結為中國傳統文化(又稱黃土文化)的延續和變形,而把“革新”了的馬克思主義歸入西方文化的一個支派。這樣,通過傳統與現代的衝突、“黃土文化”和“海洋文化”的較量等抽象形式,繞過了荊棘叢生的政治道路,同樣可以順理成章地得出“全盤西化”的政治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