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主體性實踐哲學”呼喚著西方式的自由民主。既然個人是真正的、惟一的價值主體,那麼個人主義當然是首要的價值,個人自由當然是天賦人權。由此也可以得出下列結論:第一是必須“為個人主義”正名。在它看來,過去把個人主義看做“萬惡之源”實在是出於否定個性的愚昧無知,是把現代最重要的價值觀念當做糟粕給拋棄了。實際上從古到今,中國缺乏的恰恰是標誌著個人覺醒和解放的個人主義。第二是現代化即西方民主化。在它看來,不存在什麼階級政治,政治上的根本對立隻有所謂民主和極權的對立,現代政治文明與落後的政治專製的對立,或者說是人的政治與非人的政治的對立。因此現代化從政治上說,就是結束專製政體而進入民主政治。在這裏,它毫不猶豫地將否定了個人至上的社會主義政治歸人了專製主義、封建主義一類。由此出發,它製造了四項基本原則和民主政治,集中、紀律和民主、自由,集體主義和個性解放等一係列的對立,甚至把愛國主義也說成是現代民主政治的對立物,因而號召要“解散中國”。但是,人們始終不明白的是,既然個人主義的鼓吹者們在理論上也承認這種自由主義的個人是隨著資本主義而誕生的,那麼它又有什麼權利超越一切時代而充當現代人的惟一標本呢?既然它在否定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時一再標榜“價值多元”,為什麼在民主、自由等政治問題上又信奉如此徹底的價值一元論呢?這種自相矛盾隻能證明為了奪取國家政權的需要,一切科學的良心、理論的原則,它都可以出賣。
(3)“主體性實踐哲學”呼喚著世界觀和精神價值上的多元論。既然個人是真正的認識主體和道德主體,是道德和價值判斷的終審法官,那麼世界觀和精神價值的多元化就是理所當然的。任何統一的世界觀必須是對個人精神自由的侵犯。它由此得出以下結論:第一是馬克思主義的指導是窒息百家爭鳴的精神發展的根本障礙。在它看來,由於馬克思主義處於官方意識形態這種“獨尊”地位,百家爭鳴就成為一句空話。精神自由當然也難以實現。其結果,必然是精神異化,即馬克思主義成為萬能的裁判官,而人的主體意識和獨立思考則完全被剝奪。因此,思想解放的根本出路在於破除馬克思主義的一元世界觀,確立思想發展的多元化格局。但是,既然在西方都普遍承認,精神失落是他們的主要問題,那麼又有什麼根據把世界觀的多元化看做“精神自由”的出路呢?第二是中國民族文化是思想專製主義的溫床。在它看來,中國民族文化的核心是扼殺個性,倡導國家和家族至上,由此而形成的“曆史積澱”像難以衝決的礁石束縛著人們的思想,滋生著專製主義的毒菌。因此,思想解放的根本出路在於徹底反傳統,用西方人文傳統從根本上改造中國人的國民性。但是,令人不解的是,這種民族虛無主義發展到最後就連民族氣節也不要了,活脫脫地現出了一個“洋奴”形象,“人”的尊嚴又從何談起呢?
總之,“主體性實踐哲學”通過對“人”的呼喚而呼喚出“全盤西化”。孤立的、個體的、絕頂自私和任性縱欲的人是它的理論支點。這種“人”確實是馬克思主義和中國優秀文化傳統所缺乏的。因此它便可以公然宣稱為資本主義“平反”,為殖民主義叫好。而這一切都是在“人的現代化”的名義下進行的。它的名言是:“全盤西化就是人化、現代化”。甚至把這種所謂選擇稱為“人類的選擇”。鬥爭的實質就在這裏。馬克思主義並非不主張“人的現代化”,然而它認為這個問題的正確提法隻能是通過消滅階級而實現人類的解放和人的全麵發展。把人的現代化看做資本主義化,這不是前進,而是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