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東風破(2 / 2)

那人冷道:“誰!”

“我!”這一聲極大,顯然是恨極了。鳩攸鶴現在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挖下他的心,讓淨仙子踩在腳底下。

那人也被他這一聲嚇了一跳:“你是誰?”

“點蒼弟子鳩攸鶴。”

那人沉思了一陣,最終還是搖搖頭。

"咱家沒聽說過!”

“哈哈!鳩攸鶴我們又見麵了,上次還沒有比試,這次可要分出高低了。紙老虎,你不認得他,他可是蒼山第一劍。不要小瞧了他。”

原來張三也在。上一次因為紫薇老人的原因,他與一個拿扇子的人逃了。鳩攸鶴還殺了他三個木偶徒弟。

“混蛋張三,咱家跟你說過多少遍,咱叫黑老虎,不是紙老虎。那好,既然這顆釘子這麼硬,那麼我們一起來吧!”

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對點蒼派使了手段,就算他能活著殺過去,恐怕也要丟半條命。

“我也說過,隻要是鎮蕭閣的人都要死!”

王君玉看了看周圍越走越近的人。“你們還沒有人告訴我,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的,還有那六個人,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去問閻王吧!”兩道六尺長的花槍竟像箭一樣射向王君玉。

王君玉輕笑一聲,右腳側步,左胸挺前,左臂實實夾住了兩隻槍。

“果然很急,你的槍比我的話還急。若這樣的話,不出二十句話,你的槍就幹了。”

趙雷行道:“我隻看見你也用槍,就要和你試試,聽說你們王家的槍法很厲害,怎麼個厲害!"

歎息一聲,摸索著在月光下看不清的金槍。對自己的武器而言,也許觸摸他比看他更容易懂它。

“也許是因為我的槍比你的長。”

這是一個實話,也是一句奇怪的話。更是一句不能讓趙雷行信服的話。

他決定要試一試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不是現在。

有一個人,縱是陪伴自己的有一十二人,也還是那麼孤單落寞,似乎連站在那裏也極其不情願。這人的身體修長,像是一棵遇風飄搖的小樹,搖搖擺擺,卻總是不倒,因為他的根已經鑽進土中。他的腳也站在地上,穩穩地抓住地麵,縱容那毫不留情的輕風將他搖擺。他的雙臂下垂,似乎連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他的手也隨風飄動,夢幻般,又似乎根本沒有動,牢牢地鑲嵌在虛無的空氣當中。

讓一個人不停的動,不太容易。讓一個人一直不動更是難上加難。

何況還要在這星明奚落的夜晚看清一個人的眼睛。夜是黑色的,眼睛夜是黑色的。黑色的夜中竟然能看清他的眼睛。眼睛中是數不盡的蒼涼與空曠,似乎他正站在一片毫無生機的沙漠當中。

夜中不再有聲音,隻有輕風在這十九人當中亂串。

就連王君玉與楊晉中也不得不注意這個人。本來楊晉中已對王君玉的鎖充滿了信心,但看見他信心就不見了。

黑色的眼睛仿佛並沒有看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卻又好像注視他們每一個人。每一顆心。

特別是王君玉的手指。雖然右手拿著一把長約八尺的金槍,但五指依然會有節奏地跟隨血液的流通而跳動。

隻有控製力與定力極強的人才能控製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都隨心髒而跳動。

王君玉不僅手指跳動,而且眼睛也跳動,簡直就要跳出來了。剛才他還看鳩攸鶴耍猴,現在就有人看自己耍猴了。

他並不知道這個人叫飛星,更不知道他的叔叔曾經在他的手下落荒而逃。

他說話了,任何人也沒有想到他的話竟是那麼清晰、好聽。

他的話是對楊晉中說的,眼睛還是盯著王君玉。

“你就是玉璣子?東西呢!”

楊晉中低下頭。“我就是玉璣子!不過我現在已是一個沒用的人,你們要的東西也已不在我的手中。”

他的臉上充滿了悲傷,無論是誰都不願承認自己是一個無用的人。

飛星隨風而動,眼睛不曾閉合。許久,終於歎道:“我已猜到,雖是如此,還是不能有人活下去。”

他的去字剛脫口而出。

趙雷行便如自己的花槍一樣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