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雷行是個急性子,那十一個人不是,但出手不比他慢。
鳩攸鶴早就氣極了,現在豈非正是他出劍的時候,他的人雖然呆些,他的劍卻是一點也不呆。
一雙虎爪險些被剁掉,兩柄斧頭也有一柄掉在地上。隻不過三四回合,張三與黑老虎老人就傻愣在原地,鳩攸鶴的武功豈止比點蒼的掌門人高一點,那把黑色短刃如同一個有靈性的老鼠在他們身上直來直去,片刻就在他們的身上竄出了十餘刀口,如是隻有他們兩個人,那一定就有去無回了。那把短劍很醜,醜的都讓人笑不起來了,因為它時刻都可能要你的命。
幸好他們不隻兩個人,還有兩條蛇,青蛇與血蛇。一人全身青色,一人全身紅色。那鬆鬆垮垮的衣服套在他們身上還不如說是長在他們身上,怎麼看都給人一種惡心的感覺,幸好現在是晚上,即使看見了他們的人也看不見他們的衣服。但這兩個人,準確的是兩條蛇比他們的衣服還要惡心,因為他們無時無刻不想著往鳩攸鶴的身上纏去。隻要沾上就將會是鑽心的疼痛。
兩件如蛇一樣的兵器也緊緊纏繞那把醜劍,妄圖衝破那短短的尺寸。黑色的光影總是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招式阻斷他們的攻擊,因為他們也不想死,所以當劍刃劃向他們的喉嚨時,他們也隻有閃躲。這是一種拚命是劍法,直接的拚命,這種直接已經讓他們出了一身冷汗。鳩攸鶴的劍如同彈簧一樣伸縮,四個人兩個想纏上去,兩個想躲得遠遠的。
其實鳩攸鶴的劍法很簡單,每一劍都是衝著對手的咽喉去的,隻可惜每一劍最終都落在了對手的身上。
楊晉中的臉已經沉了下來,是不是他認為當初並不應該讓鳩攸鶴學這種武功,不應該給他這把劍。這些招式的唯一共同點就是積蓄全身的意誌與力量在最恰當的時機給對手致命的傷害,心髒也是致命的要害,但把劍插在心髒上就必須還要拔出來,也要額外消耗精力與氣力,如若一擊不中,給對手反擊的機會,就會使自己陷入被動當中。喉嚨不一樣,用最簡單的姿勢,最便捷的手法,給予最致命的一擊。刺回,攏收。便是一招失手,也可在最短的時間內再次出手。。這種招式本來是自己為揚州三惡之時慣用武功,自己短劍的詭異,二弟長棍的凶狠再加上三弟的鬼手無影刀,三人合力搭配,進退有據。天下除了寥寥幾人,少有能破。鳩攸鶴的出劍也的確很快,很有力道。這種招式本來很有效,很迅速,也很耗費氣力。隻可惜他麵對的是四個人,並不適合他用這種劍,這種拚命的招式,還好那四個人還沒有一個人打算犧牲自己來成全別人。
鳩攸鶴的確像一根彈簧,用全身每一個細胞的力量,彙聚到一點,伸出去,釋放力量,然後縮回,準備下一次衝擊。然而現在的他已經出劍數十次,力量也要油盡燈枯。除了一隻黑老虎的手臂以及數十道毫無緊要的傷口外,沒有一劍破開對手的喉嚨。他一向對自己的醜劍很有自信,而且他的劍也不會沾到血,因為血還沒有衝出傷口劍已經離開。可是現在他不再有自信,因為他的劍上被傷口塗滿了血,力量也不再有迸發力。他的氣力凝聚的數十次,他根本不相信自己還能出手幾十次。
他的劍第一次沾到血,這實在出乎意料。出乎意料的事,出乎意料的人。出乎意料的人,出乎意料的事。
就連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也不能小看。秦五爺隻有三十餘歲,但他的大鷹爪力卻是練了二十年,這樣的一雙手若是抓在一棵樹上,也能抓出五個指印來。現在的這樣左手正要去抓敗兒的喉嚨,隻要被他抓到,就會被‘哢嚓’捏斷。他的腳準備邁向王君玉,連銳利的鷹眼也不曾看敗兒一眼,他的眼睛一向不會看錯,他的右手繃緊了每一處神經,他的腳步也很緩慢,因為他要把腳背和腿背的肌肉也要調節到最佳狀態,殺人的是手,但一定要全身都配合的完美,遠處的王君玉沒有動,他的槍沒有動,他的人也沒有動。看樣子他也在準備,把自己調整到無懈可擊的狀態,無懈可擊的姿勢,隻要他一動,那將是完美的殺招。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所以他也要做好準備,每一塊神經,每一塊肌肉的準備。他已經算過了距離,兩尺九分,由左腳帶動全身靠左,左手在彈出的那一刻成鷹爪狀,左臂伸直,五指便會夾緊,就算是體壯如牛的壯漢也能被捏碎脖子,這種手法,就算敗兒再痛,也絕不會發出一絲聲響。隻需瞬間他的手便能機械般收回,他的人便能繼續走向王君玉。他的手就這樣伸出去了,機械般的伸出。他的手就像他想象的那樣快,快到來不及驚訝。手出,指緊,沒能收回,也沒能聽到鷹爪掐碎喉嚨的聲音,卻聽到了由疼痛牽引出的嚎叫,這叫聲真的不是敗兒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