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五爺發出來的。
左手按部就班的伸出，五指雖然夾緊，卻沒有夾到敗兒的脖子，隻是夾到了空氣。隻可惜秦五爺一心想著如何對王君玉出手，他的眼睛也一直盯著王君玉，連眨也不眨，連轉也不轉。如果他轉一下頭，就會發現在他的手伸出去的刹那，敗兒已經靠到了他的左肋，左手抓主了他伸出去的手臂，就在他的手指彎曲的同時，敗兒已經拔出了身後的劍，劍光一閃，五隻手指已經被斬斷在地。
出乎意料的事，出乎意料的人。就連十幾歲的孩子也不能小看。
秦五爺的麵部扭成一團，生氣、吃驚、詫異、悔恨，參雜成亂，但他畢竟是老江湖，老江湖的意思是經驗豐富，久經殺場。就算左爪被砍掉，他還有右爪。右爪豈非是最利、最狠的？
在他嚎叫的同時，他的身子宛如禿鷹一般旋轉，右爪也隨身子的旋轉而彈出。敗兒到底年少，怎會想到這人的反映這樣快，如果不是他輕視自己，恐怕絕不會這樣輕鬆就傷到他。左手的傷痛沒能擾亂他右手的精準，抓起敗兒的右腕向身後拋去，這一拋竟然有十幾丈遠。秦五爺並沒有回頭，右腳蹬地，身子像離弦的箭般向後射去，右手探爪，這一次他一定要認認真真抓碎敗兒的脖子。敗兒在空中翻了兩番，秦五爺已經來到他的麵前，再過一秒鍾他的頭就要掉入秦五爺鷹爪中。一秒中能發生很多事情，比如敗兒在那一刹那伸出自己的劍，借用劍力再一次彈起。秦五爺的鷹爪再次落空，揚起的頭忽然看見落下來的敗兒又重新回到了空中。秦五爺頓時暴怒，立刻要跳起來，在空中擊殺敗兒。但是他再也沒能起來，一把六尺長的花槍穿過了他的胸膛，他直直地躺在了地上，天更黑了，好像有一股輕風，敗兒是不是被風吹走了。
月彎似柳輕揚，照不清死者的猙獰。
金槍下，黑刃中，還有敗兒的劍。
隻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和聽不見的風聲。寧靜的風豈非是將死之人的墳墓，將死之人將由殺他們的人送葬。
他何時閉上了眼睛，大地的心跳由金槍傳來。他的心跳又隨金槍傳入大地。周圍的殺聲是那樣遙遠，五步之外的人是不是也那樣遙遠。他就那樣站著，似輕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