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小院這麼突然添了一個人口,也帶來許多不平靜。
老頭忙乎了半夜,才在廚房裏搭起一個臨時小鋪,叫蘭妹暫時把行李放到那兒去,先歇著,有事明天再說。
老女人顛顛地在廚房、北屋來回走。跟老頭想的、做的如同一轍,不言而喻,心領神會,配合默契。
蘭妹來到廚房,仔細看了看,剛才看見的那張小案板一頭,又接上兩張小方凳兒。上麵鋪了一個草墊,草墊上有一塊缺了邊、漏了洞的毛氈,有一條很破,補過各色布料的小被子,剛洗過,很幹淨。
今晚就要在這兒安身了!那是在五、六個小時之前還沒有想到的。她很慶幸!不管怎樣,總比在火車站上蜷著,挨拖把搗,皮靴踢要好得多。但她又有些害怕,那個長發毛頭小夥,他會不會……
一個求生存而不是求生活的人,還顧這些幹啥?一切由上帝決定!
她關上門,又用一張大粗凳兒抵緊。
她睡了。
多少天以來第一次把身子放平了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