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一邊聽一邊笑。
長帆很少讓人傳這麼哆嗦的話。說的淨是些零碎小事，一字大事也沒提。
沒有消息，應該是事態暫時還沒有變化。
皇帝的病可能沒有起色，但也沒有惡化吧。
怪不得以前聽過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可是對黎氏那邊來說，還是快快的有消息的好。拖的時間越長，對大人孩子都不利。
等到天黑時分，黎氏生了。
她時隔七年，這次生下了一個女兒，重五斤四兩。雖然份量不算重，但是肺活量倒不小，一落地就開始哇哇大哭。
黎氏硬撐著生完，趕緊問：“是男是女？”
接生婆子抱著孩子，陪笑說：“恭喜夫人，是位千金小姐。”
黎氏哦了一聲。
是個女兒。
雖然說女兒也……她當然想要兒子的。
懷的這麼小心，生的這麼艱難，結果還是個女兒。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懷上，這樣的罪還得從頭再受一次，而且下次就能保證一定生個兒子嗎？
丈夫肯定不會隻在她一個人身上努力，他想要子孫繁茂，那幾個姨娘又不年輕了，他肯定會再去寵年輕的姑娘。
黎氏心裏酸苦。
孩子抱到眼前來，她草草看了一眼，孩子還紅通通的，頭發上臉上沾著未擦淨的汙物，到底是親骨肉，黎氏認認真真的看了一眼，才低下頭，幾乎一瞬間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睡了，其他人還忙活著，給產婦收拾，打掃產室，把準備的弓收起來，把紅色的佩巾掛在門上，又打發人四處去報喜。
鍾媽媽一聽黎氏生了個女兒，頓時臉色不太好看。
春水小聲問：“鍾媽媽，您這是怎麼了？”
大房生男生女關他們二房什麼事？鍾媽媽怎麼好象當婆婆的一樣，聽見兒媳婦生了女兒特別不高興。
說得不好聽一點，大房不好說不定對二房還有好處呢。
“你懂什麼。”鍾媽媽搖頭說：“咱們夫人和大夫人的日子一前一後離得這麼近，生孩子這種事情是講兆頭的。你沒聽說過嗎？聽說有一個地方，那村裏正月裏有個婦人生了個兒子，那一年那村子在她後麵生孩子的，生的就全是兒子，人家都說這是頭開的好。還有人家聽說家裏有個兒媳婦生的是女兒，後麵幾個生的也就都跟著生了女兒。”
春水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鍾媽媽擔心的不是黎氏而是自家夫人。
“可是二爺不是說過麼，生男生女都好。”
鍾媽媽搖頭：“說是那樣說，可是男兒才能承嗣繼承香火，挑起整個家裏的重擔。姑娘遲早是別人家的人啊。”
要不怎麼生男孩兒叫弄璋，生姑娘隻能叫弄瓦呢。
一是玉，一是破石頭，能一樣嗎？
聽鍾媽媽這麼說，春水也有點急了。
“那鍾媽媽你快想想辦法，這種事有什麼破解的辦法沒有？是不是要去小佛堂上個香禱告一下？還是得去外麵做個法事？”
鍾媽媽正要說話，屋裏頭音音在喚人，鍾媽媽趕緊進去。
音音叫鍾媽媽倒也不為旁的事。
黎氏生了，總不能沒有表示。音音對這種事情不是太熟，所以想和鍾媽媽商量一下好拿個主意。須知道這送禮可是門大學門，什麼時候送，送什麼東西，一點兒也錯不得。
兩人商量過之後，鍾媽媽就吩咐人準備了一份兒東西給黎氏那院送過去。
音音和鍾媽媽說起宗室裏新生的孩子上玉碟的事，鍾媽媽搖頭說：“不會現在立時就登上的，一來孩子的大名一時半刻的定不下來。二來……”
二來，不知道孩子能活多久吧？這時候的衛生醫療條件放在這裏，有很多孩子活不到周歲就夭折了。